想要上前的侍女被他身旁随行的薛大人拦了下来,“康大人现在不需要伺候,你们继续吃吧,以后可能就吃不饱了。”
雪钩一下来了精神,原本就圆嘟嘟的脸现在配上那瞪大的眼睛显得更圆了,她的声音也和那满是茧子的手不符,甜美至极,问道:“是有架要打吗!”
康向的步子一滞,这个雪钩姑娘果真是奇人,看着单纯痴良,却一语中的,公主能结此江湖人士也是幸事一件。
上了楼,刚要叩门,景月便打开门将康向迎了进去。
“康大人,如何?”
康向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给景月,先是行礼,然后才和宋婼相对而坐。
“臣要求他们归还燕关以及崇安公的遗体,态度比较强硬,他们现在应该还在商讨,但我们不能全无防备,毕竟这里是燕地,他们可不一定会守什么道德礼法,因此一会臣就会去筹备,今日闭城前将公主先送出城,剩下的谈判交给臣便是。”
哐哐哐把话都说完了,康向才端起一杯茶来。
听此,宋婼跪坐的身子直起,双手合起恭恭敬敬作了个揖,“幼照在此谢过康伯伯,万万没想到,还有人……记得祖父的遗体……”
“万万不可,公主。”康向急忙扶起宋婼的胳膊,只见公主已红了眼尾。
“公主是微臣见过最有胆识的女子,从定阳出来,公主从未喊过苦累,从未流露过伤悲,却能在遇刺瞬息想那么多,公主不必感念微臣,臣这么做也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安自己的心罢了,想当初,臣自持才高,在定都却谋不到一职,多亏宋公收留点拨,更多亏他的引荐,臣才得以在宫中谋职,此次赴燕,纵使知道可能有来无回,但臣就是为了图个心安。”
窗外的雪停了,屋内的炉火噼啪越烧越旺……
重玄殿的偏殿中,也起了炉火。
燕王韩稷窝在了铺满毛毡的位上,恹恹地看向韩疆,双眸看不出情绪,问:“渡民,此事你怎么看?”
太子上前一步,“儿臣……儿臣以为,眼下不应驳斥孟使的所有请求,与孟国彻底交恶不是上策。”
燕王眼眸一动,直起了身子,笑道:“你今日倒是肯把脑子放在正事上了,那你说说,为何?”
韩疆低着头,“外患过多,一为他国对凌迟崇安公尸体的不耻,燕国又重回夷狄之态,很容易给他国讨伐之名;二,孟国雄踞中原多年,疆域辽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们并不知道孟国真正的兵力有多深,若是孟国以此为名出师;三是微宁公主为崇安公嫡孙,身为皇室的崇安公刚为国牺牲,其孙女就遭到羞辱,定会激起民愤,加之崇安公之事,届时恐怕会倾全国之力,到时孟国人和,我国不利。”
想着这个过继来的儿子终于有了正形,韩稷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你就在这听着吧。”
以往议事时,太子总是犯困,燕王看着厌烦,就没再让他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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