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晨随之怪笑几声:“在阿娘带着我们兄弟来寻阿爹之时……阿阳可还记得杨娘娘还救下过你?”
穆阳抖了抖缰绳,穆豆豆心领神会,马蹄迈步加快了几分,只留下一句悠然的声音:“记得又如何?她已经不是昔日的杨家女公子了。”
“那样一个英姿飒爽,文采斐然的女子嫁给阿爹后变得我都认不出了,难怪阿爹说,女人嫁人后就变成了瓦砾,再不是珍珠。”
幸好他没有看上眼的女人,否则优秀的女孩子嫁人后就变成了瓦砾,倒是挺可惜的。
穆阳曾经同杨娘娘学习过一段时日,杨娘娘一直看不上痞性油滑的穆北玄,对穆晨兄弟几个挺不错,尤其最喜欢穆阳。
可若不是杨娘娘为穆阳开启武道,他时常出入杨家,杨少主也盯不上穆阳,更不知穆阳是天眷神子,也就没有后面那些事了。
穆阳和杨家的恩怨……大皇子觉得还会继续纠缠下去。
他领着麾下直奔京城指挥使衙门,穆阳入宫后,许是会死更多的人。
穆晨最希望见到谭晔被罚:“你们去宫里打听消息,把阿爹罚谭晔的详情告诉我。
“一个长在富贵人家的孩子,哪会知晓我们吃顿肉都算过年了。
“谭晔还委屈上了,不高兴,不乐意了,阿爹当年把他送回老家去,我早就把他那股子矫情劲儿给打没了。”
谭晔以为他们在老家过得很富庶,阿娘当年都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偏偏阿爹在外很少稍银子回去。
三叔穆地主学业有成,帮人抄书赚了一些银子,甚至三叔还帮人打官司赚钱。否则他们兄弟就算饿不死,也不是人人都能读得起书。
随从点头道:“听说三少被皇上罚跪,三少第一次在皇上面前认错。”
“罚跪,又只是罚跪!”
大皇子拿起冰碗呼噜噜吃了起来,腹中热气并未因为冰碗而散去,随从抬上冰山驱热,热浪被丝丝凉气吞噬。
大皇子扔下空碗,冷哼道:“也不知谭家那位给阿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阿爹为她一再破例,她说出家做女冠,阿爹眼巴巴数着同她相见的日子。
“谭晔今日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就只是罚跪了事!
“都说阿爹最疼我,我看我不如谭晔在阿爹心里的地位!若不是阿阳提前谋算,还不知京城要乱多久,立国三年多了,京城乱作一团,阿爹这皇帝做得也够丢人的。”
“大殿下您消消气,只要他还姓谭,始终都只能为臣,妙玉道长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挑了一条最难走最窄的路给三少,皇上在一日,三少还能君不君,臣不臣的,一旦皇上有个万一,三少再没今日的风光,就算只做一个臣都难了。”
大皇子身边也是有谋士的,此人年过四旬,是大皇子从死人堆里挖出来的读书人,他为报答大皇子救命之恩,索性留在大皇子身边处理一些文书工作。
他姓江,名睿,号神算居士,相貌寻常,唯一特别就是留着造型别致的胡须。
大皇子摸了摸下颚胡子茬,“听你这么说,我反而看好谭晔了,没准他将来地位不低。”
“大殿下……”江神算尴尬得胡子都翘起来了,咋说话呢?
穆晨指着江神算的嘴,笑道:“再平庸无能的道士总有一次瞎猫碰上死耗子,起码有准的一次,你自己算算,你准过吗?
“你说人必死,结果他飞黄腾达了,你说明日有雨,结果晴空万里。
“我一直以为你不是来报我救命之恩,而是怕算不准被人打,或是来我这里混吃混喝,可是阿阳劝我留下你,你可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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