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又拍了拍云薇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俺说得话糙理不糙,女人依靠男人不丢人,没男人可依靠才丢人,别被女侯影响到了,她不靠亡夫,不是靠杨公,皇上绝不敢封她为女侯!
她不仅靠男人,还靠女人,不是劝杨家女公子嫁给皇上,她算老几,薇丫头以后绝对能吊打她!让她知道自己错失了最重要的人,以后她下了地府都没脸见亡夫,杨公也要骂死她。”
“窦祖母知道得挺多,您多给我讲讲杨妃娘娘同女侯得事。”
云爱觉得窦祖母鄙视了自己,可找不到证据,不过她还是凑过来,反正她不如云薇聪明。
横竖聪明的云薇是她妹妹,永远不会害自己,只会算计有心害自己的人。
老太太呆楞片刻,无奈道:“年纪轻的小姑娘都好奇杨妃,一个个不知人间疾苦,只看到她——俺们这些从辛劳饥饿中熬过来的寡妇才是真正的女人。”
老太太摆了摆手,”她连儿女都没生过,不算女人,俺不知道她的事,看不起她。”
云爱:“……没生过儿女就不是女人?不是该怪皇上无法让杨妃娘娘动心留下骨肉吗?”
“你——你从哪里听来杨妃不让皇上亲近?他们还没夫妻之实?”老太太诧异问道。
“听薇薇说得啊。”云爱一把揪住悄悄移动脚步的云薇,“薇薇特别崇拜杨呢,还同我说过,女子成亲的目的不是生孩子——”
“没有,别胡说,我没说过。”
云薇矢口否认,老太太目光太吓人了,解释道:“是——我是听靖王殿下提过一嘴,他说最好的避孕措施就是没有任何亲近!也是他说过皇上没碰过杨妃。”
“像是靖王说得话,倘若俺来说,就是杨妃宁可死也不让皇上碰!”
“……”
云爱一脑门浆糊,这两种说法有区别吗?杨妃成亲多年,真是处女?!
“算了,不提他们。”老太太含笑接过姜氏递上来的药膳补品,连吃了好几口,点头赞道:“好吃,着实好吃。“
”我是打算用您给我的铺子再开一家药膳店面,专门给女人滋补的药膳。我已总结出好几张药膳方子,旁人想要拿去成品去研究,一时半会儿分析不出来,过上几个月,我再推新款,让他们继续模仿去。”
姜氏对赚钱特别有心德,“薇薇说过,我们只做高端,出品必属精品,让每一个女人都有专属的滋补品。”
云薇在老太太目光下,再次开口解释:“高端做精品,中端做良品,底层的女子也有相应的滋补品,我同我娘说过,渐渐放弃中低端。”
“房契给了你,你自己看着办,俺从来不开铺子,最喜欢收租,每年涨房租啦。”
老太太寻思着等回宫后,就去同皇上说,再给她一百间铺子,她亲自去收租,多数数收来的银子,多动动脑子省得人老了记不住事。
太医说过,多思多想对她有好处!
管家走进门,他手中捧着一个卷轴,躬身道:“老爷,这幅画已经裱好了,一会儿我让奴才送去名家。”
云薇问道:“名家?是我听过的名家吗?桃李满天下的名家?他们家族子以教授学生为荣,很少进入仕途,听说他们家的子弟人人都有进士之才,这一代最优秀的名公子有状元之资。”
“你怎么这么清楚?”安国公狐疑问道:“也是靖王同你说的?”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先生要参加会试,我当然要帮先生先了解对手喽。”
云薇并没有说慌,她拜托穆阳收集了不少的今科考生的资料,其中关于名家公子的有三四页纸的介绍。
“我的对手只有我自己!”云默一派傲然,他能熬过考场考试,三个名公子绑在一起都不够云默一人打的。
安国公赞许又骄傲,老太太暗暗撇嘴,穆地主未必就比云默差,还不是皇上不准穆地主参加科举?
“我敬佩名家几代人教书育人的品德,前两日参加文会时,同名公子相识,他学识不错,有些观点同我颇为相似,我同他便书信往来探讨文章,我们很谈得来,他说有一副画求我写一首诗词,当做他送给名老爷子的寿礼——”
云默轻易不留下墨宝,不过对他欣赏又谈得来的人,云默也会写诗题词。
本来不怎么感兴趣的老太太听到寿礼时突然眼睛亮了,她的寿日也快到了,提醒云默提前准备一番:
“拿给俺看看,俺不识字,最喜欢写诗写的好的,过几日俺也要过寿了,俺不求你旁的,给俺写一首传世诗词就行。”
“窦祖母以为传世诗词是大白菜,说写就写的?”云爱将管家手中的画作拿过来,展开给窦祖母看。
老太太道:“你当种白菜容易啊,播种,施肥,驱虫,拔草,还要防止被偷挖走了,耗费功夫得大半年,不羡给姜氏写了不少首诗词了,听说一日三首都能写出来,俺只要一首一点都不过分。”
画作展开,所有人目光都落在画作上面,云薇惊叹晚霞之下湖波山色之美,“这幅画景色好美,画得真好,不知名公子在何处取景?先生帮我问一问,等有机会我也想去看一眼。”
云默赞许点头,撇了一眼神色涣散的云戎云爱,这两个根本就没看懂吧,好在还有云薇同他欣赏眼光一致,懂画懂诗词。
“先生的诗词提得也好,这可不就是天上人间——”
云薇敬佩云默的才学,显然这首诗并不是卷毛硬塞进云默脑子里的传世名篇诗词。
可这首诗词以景颂情,难得的名篇。
“老头子别高兴了,你仔细看看,这画上的地方是不是——”
老太太双眼睁大,脸色很不好看,“你方才说名家公子同你亲近?不对,云薇方才说他是你先生的主要对手?”
云薇同云默对视一眼,“有什么问题?”
姜氏紧张的攥紧帕子,她也没看出画作有问题。
安国公脸色渐渐难看了几分,啪得一声,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混帐东西,名家该死的名家,他这不仅是要不羡的性命,还要掘俺的根!”
“父亲这么回事?”
“这地方——这地方就是——”
安国公说不下去了,“横竖不是好地方,你们只看到了美景,画中的水底,山上的树下埋了不少尸体,这么说吧,此处是老太后的伤心地,也是皇上想起一定会大哭一场的地方。”
安国公话音刚落,老太太接着说了一句,“痛苦总有遗忘的时,老太后并非不通人情,让她回忆起丧子之痛,她同皇上绝不会放过敢撕开伤疤的人。”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6493/952708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