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羽意图通过旁敲侧击试探苏行的底细,那天江上的跟踪者正是季羽手底下的耳目,他原以为自己这么一问,苏行定会闪烁其词,甚至闭口不谈在江上遭到跟踪之事,季羽却不知苏行除了行窃手段高明,说谎也是一绝。
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之后,季羽连声赞叹道:“苏兄真是智勇双全,对付这种黑心船家就要像苏兄一样寸步不让,不过,这陆路要比水路远上许多,一路颠簸可没有坐船舒服,当日恐怕赶不到田先生府上。”
季羽问这话的目的是为了确认苏行昨夜的行踪,如果前日苏行就在田家住下,昨夜却偏偏不在,时间刚好和王家大院失窃案吻合,那么苏行便有直接的作案动机。
苏行哪能听不出季羽话里有话,他故意打了个哈欠道:“原本马车走得慢,确实来不及赶到东柳村,可走到半程时我突然心血来潮,有股莫名其妙的惶恐袭来,我以为遇上贼人劫道,就逼着车夫扬鞭疾驰,眼看就要到东柳村的时候,那马竟然怎么打都不走了。”
“正当此时,山脚下陡然传来一个女童接连不断的呼救声,苏某带上宝剑循声飞奔而去,只见那女童被群狼困在小树上,树干在恶狼的连番扑咬下摇摇欲坠,危急关头苏某硬着头皮,挥剑斩杀了头狼,险之又险地在狼群合击之下保住了性命,肩上这点伤正是当时受的。”
清了清嗓子,苏行喝了口茶,看向季羽的眸中多了一丝精光,问道:“季兄,你猜那女童是谁?”
未等季羽接话,苏行拍案大笑道:“那丫头正是我家颜儿呀!你说,要不是我遇上了那贼船家改了道,要不是心有所感策马疾骋,要不是那马好巧不巧的停在山边,怎么也不可能救下颜儿,真是造化、造化啊!”
田仲被惊的六神无主,忙问道:“苏行,你不是说颜儿遇到的是两头狼吗,怎么又成一大群狼了?”
苏行笑道:“叔父你就别管了,颜儿不是早就没事了吗?”
季羽心中对苏行的这套说辞仍是半信半疑,不过他还是连连称赞:“颜儿能够逃过一劫,真是上苍保佑,加之你们兄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这才能预感到对方有难,苏兄在机缘巧合之下辗转上百里舍命相救,此事缘由若让世人知道,必能成为千古美谈。”
苏行咂了两口茶,道:“千古美谈我可不敢想,自家妹子都不救的话,还让谁去救?行走江湖本就应当以侠义为先,若是见死不救,那要这身武功有何用,我想,大义当前,季兄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
季羽点了点头,转而问道:“苏兄侠义心肠,季某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苏兄行侠仗义是因人而异,还是一视同仁?就比如说那鱼肉乡里的王道浔,倘若遇险的是他,苏兄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苏行放下了茶杯,若无其事地道:“你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我听叔父讲,他和郡守大人都是称兄道弟的,什么人敢打他的注意?我昨天进城看病,路过他家,又是大石狮子,又是鎏金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亲国戚呢。”
季羽眼中闪过一丝犹疑,问道:“苏兄昨日进城了?田老先生医术就已经是极为高明,还有什么病症是他老人家也看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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