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曹府上下近日都充斥着一种别样的恐惧,便是因为害怕稍有错事便会得到少主的责罚,但是除却一人自心底甚是欢欣,那便是郭夫人。曹子桓终日面容之上所展露的烦闷便是说明夏盈当日的话语有了作用,但是这一切却并未达成自己的预期。
一条狠毒的计策再次浮现于郭夫人脑海之中,“莫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怪你为何同我都嫁给了曹子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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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许都的车架之上,曹子建端坐于曹公身侧,曹公眼眸微闭,虽然曹公心头之中甚是清明,当曹子桓执意要先行邺城之时,曹公便知道这定是曹子桓所设下的计策,为的便是使其胞弟于自己面前出丑,这也是为什么曹公并未责斥曹子建的缘由之一。
“父相。”曹子建此时内心忐忑至极,若是自己父相责斥自己几句,也好过这般寂静。
“何事。”话语之中尽是疲劳神色,虽然曹公深知此事乃是曹子桓故意做给自己看的,但是他既已可以这样做,便说明曹子建的行事定是出了纰漏。
曹子建本只是一语试探,见曹公此时闭目良久,曹子建本以为自己父相已睡熟,却不曾想父相只是闭目养神,并未睡去。
曹公的突然应允,使得曹子建为之一惊,自己哪有什么事情,此时曹子建仿佛堕入了无底深渊一般,看不得任何回转契机。
“父相,你责斥孩儿几句吧,这样孩儿也好过一些。”
“你果真这样想?”老迈的声音透露着些许虚弱神色,这是父相绝不会展现于外人的神色。
曹公揉了揉有些作痛的额头,“这头疾又犯了,我真是怕突然不知哪一天真的将老夫痛死,老夫并不怕死,怕的只是死后,我的子嗣会……”曹公言语未尽,却只剩无尽的叹息。
“乏了,让为父休息一会。”曹公如何不知曹子建的兄长自少时便展露出同龄之人少有的坚决与果毅,相对的这也令曹公颇为担心,毕竟若是令曹子桓继位,只怕那些手足皆会被其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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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曹公命曹子建率军前往合肥运送物资,并于此地屯军镇守吴国,毕竟曹子建着实辜负了自己的一番苦心,若是没有当日于邺城之中所发生的一幕,曹子建定然不会被人落下口舌,但是一切都发生了,曹公便要为了这个子嗣而想其他弥补之法,毕竟手心手背皆是肉。
临行之前,曹公多番嘱咐,此番而去,断然不可饮酒误事,若是因为曹子建饮酒误事,一切皆按军法处置。
这番举措于外人眼中无疑是对曹子建变相的惩罚,毕竟作一地侯君自然好过上阵杀敌,但是曹子桓却并不这样想,心底亦将曹公此举暗骂了一番,却并不得展现于外,曹子桓自然知道曹公此举的目的,便是想要令曹子建拥有些许战功。
但是镇守之军若是想夺得战功也是困难之际,这也令曹子桓稍稍放下心来,后经过曹子桓的运作与多方打点,军需后勤皆被曹子桓施以暗令,便是兵员与辎重能拖几日送达便拖几日送达。
曹子桓这样做无非只是想令合肥的魏国守军对曹子建心生不满,继而曹公得知之后将其调回许都,归于自己眼线得以布控的范围。
“夫君。”
曹子桓已有多日未同甄宓讲过一句话,此时气也消了大半,甄宓那满是委屈的神色令曹子桓不由得心生了几分怜爱之情。
“夫人。”曹子桓轻叹一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
“我不知夫君当日为何大动肝火,若是夫君真的有什么证据便可拿出,如若只是猜忌,那么妾身也无可奈何。”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的夫人,我不相信你,还会相信何人。”曹子桓言语稍顿,面露些许苦笑之色,本以为甄宓并不会记恨于自己,但是这也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但凡有血肉,有魂识之人,便会有七情六欲,仇恨也包括此中。
“这些时日,苦了夫人了。”或许是因为曹子建被曹公发于镇守合肥,曹子桓近些时日的心情也变得好了一些。
“妾身不苦,只是。”甄宓言语稍顿,也并未继续说下去,“无事的。”
“既然无事便好。”曹子桓也并未继续追问下去,曹子桓信手将甄宓搂于怀中,美人于侧,芳香沁鼻,曹子桓将甄宓额间的发丝撩落于侧,亲吻下去,“我真的好怕失去你。”
有些话已无需再问,就这样静静相拥,于曹子桓心中感觉甚好。
门轴发出些许吱呀声音,使得曹子桓本有些微闭的双目再次睁开,缓目向旁侧移去,看向门外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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