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气好比热恋中的少女,躁动又充满热情。
初生的骄阳不过悬挂天空一会儿,大地的温度就好像坐上了升降机逐渐变得燥热。
伊泽瑞尔此刻内心里却仿佛感受不到半点温度。
岩腾·迪勒斯的尸体是在一处杂物堆积的小巷中,被一位清晨起来遛狗的路人发现的。
头,四肢,被肢解的十分整齐,七零八落分布在各处。
他的躯干从胸腔沿着肚脐被竖着刨开,里面的内脏早已不见踪影,几根肋骨血淋淋暴露在空气中引的苍蝇盘旋。
死者头部更是重灾区,口腔微微张开却见不着里面的舌头。嘴唇,耳朵,鼻子被割走,眼眶空荡荡的,眼珠竟这么孤零零散落在地上。
奇怪的是,死者的公文包似乎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礼盒,一些文件,还有安静躺在钱包里的3万戒尼都完好无损。
很难想象凶手和死者之间有着怎样大的仇恨,以至于遭受到如此折磨。
伊泽瑞尔刚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头脑完全处于发蒙的状态。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没有愤怒,没有悲哀,有的只是一片空白,对时间都丧失了概念,整个人如同掉进了冰窟窿一般。
梅丽珊在悲伤欲绝的状态下晕了过去,现在已经被送往医院,莱诺正陪着她。可怜的莱诺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妈妈生病了,还奇怪为什么这时候没有哥哥和爸爸陪着。
伊泽瑞尔张了张嘴,想大声咆哮驱散胸膛里的积郁,结果是没有一丝一毫声音传出口腔。
“节哀顺变,小弟弟。”
一位有些发福的中年警官把他稍显肥硕的大手搭在伊泽瑞尔肩膀上,眼神满是怜悯。
EZ恍然未觉,只感觉天旋地转有些站不稳。
“你还有一个弟弟,还有已经伤心晕倒的母亲,你的父亲倒下了,现在你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要振作起来啊,小弟弟。”
这些话对一个刚经历如此残酷事件的少年来说未免有些太过残酷了,就连一旁的年轻女警都把头撇在一边看不下去。
胖警官这番话点醒了伊泽瑞尔,死寂的瞳孔终于焕发出一丝神采,脑海中不由回想起养父陪伴自己长大的一桩桩一幕幕。
内心巨大的空洞被如潮水般涌入,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悲伤瞬间填满。
伊泽瑞尔抽泣着,五官挤作一团,眼泪早已决堤,现在他仿佛感觉自己的灵魂正被撕扯。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父母对我而言可是唯一啊!
都说父爱如山,前世一生短短三十载,其中孤寂谁能明白?
在父母关怀中长大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一生从未体验家庭温暖的孤儿,在骤然得到双亲爱护究竟是怎样的欣喜。
也不可能体会失去这一切将遭受多么大的痛苦。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会儿,伊泽瑞尔哭够了,蓦然站起来,脸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痕。看上去他似乎已经恢复了,只不过表情冷冰冰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
“你父亲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以前有没有和某些人结仇?”
胖警官叹了口气,轻声问伊泽瑞尔。
“没有,我父亲朋友很多,他是一个和善的人,他不喜欢和人争辩,更不可能和什么人结仇。”
EZ缓缓摇头,神情木然,思索了下问道,
“你们有凶手的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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