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凝望间,那个青年已经吸收完天地灵气,默然回头,有意无意间于叶弘对视一眼。
之后他便肃声呵斥道,“此地乃本公子修真之所,外人岂可随意来去”。
这话语中透着与生俱来威严,令四周仆从瞬间两腿颤颤跪地。
场面立刻让叶弘感到莫名尴尬起来,站在山坡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叶弘也并不为他气势所慑,毕竟这是桃源居,自己地盘。
何时自己来到这里还要向别人禀告了。
于是叶弘继续迈步走上山坡,站在那个贵公子面前,双手一甩,袖袍内便是一道浮尘飘起。
然后手指黏在胸口处道,“真乃洞天福地也,吾寻灵脉而来,打扰道友清修,实乃惶恐至极也”。
“也是吾辈道友?”
那贵公子猛地转身,目光灼灼盯着他。
“坐而论道当如何?”叶弘横目扫了石凳一眼。
公子宽袍袖摆道,“愿洗耳恭听”。
在桃源居,坐而论道是最高礼仪。
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的。
也正是如此,叶弘才大方坦然在贵公子面前坐下。
接着叶弘手指微微抬起半寸,口型也若吐纳之象。
手指轻弹,石桌发出咚咚响声。
“此石莲也具有灵韵,可见道友道法超然境界”
为了好说话,叶弘先夸赞了对方一句。
可是对面贵公子似乎兵不领情,只是用那双浓眉大眼轻蔑眺了叶弘一眼。
那眼神中明显带着些许不屑。
叶弘自然不甘心被鄙视,暗忖,在这桃源居,还只有老子鄙视别人,还从未有人敢于鄙视自己的。
于是叶弘便长袖一卷,浮尘若落雪般飘散。
接着他便肃然吟诵道。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专气致柔,能婴儿乎?涤除玄览,能无疵乎?爱民治国,能无
知乎?天门开阖,能无雌乎?明白四达,能无为乎?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
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初始,白衣公子眼眉低垂,不为所动。
可是听到几句之后,眉梢一挑,目露精光,灼灼盯着叶弘问,“道友可知这气为何物?”。
见此,叶弘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笑意。
他手袖一甩,继续吟诵道。
“修炼有三宝三要...三宝者,精、气、神也。精,先天一点元阳也;气,人身未生之初祖气也;神即性,天所赋也。此三品上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化道,三宝之旨也。
三要者,一曰鼎炉,异名虽多,而玄关一窍,实鼎炉也;二曰药物,异名亦多,而先天一气,实药物也;三曰火候,名亦甚多,而元神妙用,实火候也...”
这一首,邱真人对于修气诀给吟诵出来。
尤其是切合这里环境,恰如一个得道贤者般,令人垂暮不已。
一段大丹直指吟诵完毕。
贵公子表情复杂而又惊喜。
他稍微复诵,又略微点头。
“果然是高论...吾辈受教也”
说着他便起身,正儿重之朝着叶弘躬身一礼。
想起刚才他厉色呵斥仆从,眼下又如此彬彬有礼反差。
叶弘心中立刻重新找回前几月钓凯子那种心境。
他眉梢微微上翘,挥舞着长袖,一把拽起他手腕说:“道友乃是天生慧根,道骨,假以时日,成就肯定在吾辈之上也”。
花花轿子人抬人,叶弘知道能够住进桃源居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样财源主,叶弘可不想让其逃遁。
接着叶弘便继续坐而论道。
从道德经释义,到道家法门可谓无所不包。
彻底把眼前这个贵公子给砍懵了。
见火候已到,叶弘便要起身离开。
谁知那个贵公子却不肯放他走,而是跨前一步,神色肃然一揖及地。
“道友真实吾辈之贤者也,能得以论道指点,乂深受其慧,愿与公子结交,还望告知姓名”。
“乂?”这是姓氏?还是名字,人家不说,叶弘也不好询问,只能含糊了几句,便准备转身离开。
来这叶弘可不是为了侃玄的。
然!白衣公子却一步追逐至面前,不肯放其下山。
“晚辈真诚请教道法,忘前辈指点一二”
见他不依不饶耍狗皮膏药,叶弘也是心烦起来,随口答了一句,“法不可轻传,吾法之奥义,一字千金也”。
原本想用这句话把他吓跑,却没想到白衣公子却当真道,“道友所言极是,法不可轻传,吾愿意千金一字赠之...”
什么?千金一字?
刚迈出步伐戛然而止。
叶弘转身盯着白衣贵公子,心道,不知这家伙什么身份,敢于夸下如此海口。
要知道这大丹直指,通篇数百字。
若一字千金,岂不...
就在叶弘还在怀疑间,白衣躬身侧身仆从却已经越过山坡,直冲对面竹林。
不一会儿便自那竹林内抬着一口巨箱子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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