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尽全力推撞,铁门也只是吱吱响了几声,微微晃动而已。陈湘君紧蹙蛾眉道:“看来此门是机关控制,难以撼动,我们要另找出路。”
巫鬼神殿分上下两层,两人登上十多级高的石头台阶,选了一块石柱下的位置盘腿而坐。张青峰道:“这里可居高临下瞭望四周,又能背靠石柱有所依靠,我们就先在这里修整一番,再从长计议。”一边拿出水和食物递给陈湘君。两人默默进食,一时无言。
张青峰想到围困于此不知道还要多少时日,便想多保存食物,一张饼吃了一半便停下来,把剩下的一半小心包裹好保存起来。陈湘君也是吃了半张饼,随后轻启红唇,抿了口清水便不再吃。
半明半暗的光影间,张青峰抬眼向陈湘君看去,只见她鬓角虽散落凌乱的发丝,但衣衫依旧干净整洁,目光波澜不惊,柔美中蕴藏着坚毅,整个人有一种别样风姿,不由多看了两眼。
陈湘君见他望着自己,微微一笑道:“你的脚伤感觉好些没有?”
张青峰面上微微一红,道:“峨眉派的跌打药果然神效,伤口开初还感觉疼痛肿胀,现在伤口处已有清凉之感。我不由想起了多年前在你家养病的时光,真羡慕你父亲的摇船打鱼的生活。”
陈湘君笑着道:“他呀,每天一早不是去摇船就是去捕鱼,晚上回来总是要喝上两杯酒,一喝就醉醺醺的,劝他少喝酒也不听。上次他还说起你父亲,说你父亲作为总捕头,对乡亲从来都是那么热心和平易近人。不管公务有多繁忙,只要乡亲们找他办事,总是尽力解决,从不摆官架子,真是个官场中难得的好官。”
说到父亲,张青峰只觉心间一暖,眼前浮现出父亲高大忙碌的身影,眼角不由也有些湿润起来。
张青峰眼眸间闪着泪光道:“我父亲这个人就是不怕麻烦,有时张大爷的牛掉了,他要亲自去找,甚至王大娘家纺的布掉了二匹,他也要自己去找。他虽是总捕头,也从不讲身份,有时就和几个街坊邻居就在路边大碗喝酒,大声猜拳。”
陈湘君忽闪着大眼睛,关切地问道:“你在青城山过得可好?我父亲念叨过你几次,说你那么小就孤身一人上了青城山,怕你没有人照顾。”
她的眼睛明亮而清澈,像是深邃夜空下那晶莹剔透的星子在黑暗间闪烁。
张青峰道:“太师父、师父和师兄弟们对我都很好,谢谢你们对我这么牵挂。”想到故乡的三江之边,还有一位摇船打鱼的老人对自己念念不忘,他的心间充满了感动与温暖。夜色茫茫,两人聊着家乡的风土人情和上山学艺的趣事,不知不觉间沉沉入睡。
第二天,张青峰思索道:“此中想来必有开启机关,只是鬼巫神殿空间恢弘巨大,器物众多,而机关一般都比较小巧隐蔽,故难以找寻。只要我们耐心找寻,一定可以找到。”接下来,两人又勉力找寻二三天,未曾放过大殿四面的一个角落,但依旧一无所获,心不免松懈下来。
徘徊在昏暗冷寂的大殿之中,张青峰只觉青铜纵目面具上那双炯炯巨睛始终在盯着自己,背上不由生出一阵阵凉意。
又过了二天,两人已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只剩下一两天的清水。如果两人再找不到出路,就算可以打坐静息,但再过几日,也终不免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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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炼丹之人,虽说血脉体力远胜常人,但终究也是凡胎,要吃五谷杂粮才能续命。
这一天,陈湘君走到一面殿墙前,只见几块青铜兽面纹悬挂在墙,便点着火折一一看过去。看到第二块兽面纹,突然“咦”了一声道:“奇怪。”张青峰转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陈湘君的眼前挂着一个双眼硕大,方颐阔口,呲牙咧嘴,形象狰狞诡谲的夔龙青铜兽面纹。
陈湘君将手中火折放近一些,细看道:“青峰你看,其它青铜兽面纹都色调古朴斑驳,唯独这一面有几处明显要亮许多,仿佛被擦拭过一般。”
张青峰惊喜得一颗心似乎就要跳出胸膛,笑道:“莫非……莫非是经常以前有人经常按动的缘故?”一旁的陈湘君闻言,眼角眉梢也飞上了喜色。
张青峰急急忙忙地在兽面纹上点按了数下,但毫无动静,又上上下下点按了二遍,却依旧没有动静。陈湘君站在一边,心中暗暗祈祷他能有所收获。
陈湘君又看张青峰点按了多次,都无收获,说道:“让我来试试,看是不是需要双手一起扳动呢?”张青峰苦笑着一摊手道:“好,让你来试试,希望你好运。”陈湘君先是双手一起向上向左扳动,没有声响,又向上向右扳动,也没有声响。最后,她气得双手一起向下重重扳动,忽然之间,只听咔咔几声闷响,左边的某处石壁上响起了沉重的机括转动的声音。
两人不敢置信的望向机括声音响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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