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说她是不是跟清芳楼的妈妈达成了共识,楼里收了葛家的钱,然后出门演出戏,毕竟她还小,说不定就会遇到好心人,替她买了这一晚上,那她不就赚了?”
“自然是这样的,你看那清芳楼的妈妈不是一直躲在门口看好戏呢?”
沈黎黎有些意外,没想到肖白居然这么快想到这点,她眼神朝肖白示意了下。
肖白顺势看了过去,果然,一个打扮艳丽的老鸨正站在清芳楼的廊下,密切关注着不远处街道上的闹剧。
“小姐,这关家公子看样子是生了怜悯之心了,他已经跟小姐定了亲的,居然还招惹上了别的桃花,真是……。”她咬牙切齿地为自家小姐鸣不平。
肖白虽说才九岁,思想却已经有些成熟了,这个年代,小孩都相对比较成熟,女孩十一二岁成亲的也比比皆是,她有这想法也不奇怪。
沈黎黎看着一旁只比自己高了一点点的小丫头,用着怒其不争的表情看着关灵锦,哑然失笑。
“小白,你想太多了,这纸婚约对我来说就是个空话,虽然我还小,也还不太懂得成人之间的感情,但我知道,成亲务必要两情相悦,不是一纸约定就能作数的。”
沈黎黎笑着说道,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未婚夫婿被纠缠而心情不好,似乎眼前的这个男孩只不过就是她的一个普通朋友而已!
心中有些恼怒的肖白一愣,这是肖白第一次听到沈黎黎说出她对娃娃亲的想法,肖白一直以为,自己家小姐是满意这婚约的,所以,她替小姐不平,可没想到,沈黎黎居然比她淡然多了,她的心中腾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惊讶?诧异?了然?惋惜?同情?亦或是都有,总之,五味俱杂。
肖白在沈黎黎二岁多就来到她的身边,已经陪伴她快六年了。这六年来,关家公子对沈黎黎的呵护关爱以及情意,肖白做为沈黎黎的贴身丫鬟,心思细腻,自然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她曾为她家小姐有如此好的姻缘而发自内心的开心,可如今,沈黎黎不经意的一句话,推翻了她一直以来的想法,让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
一直以来,沈黎黎对关灵锦并没有过什么不满,也从没说过他一句不好,肖白以为,自己家小姐是满意关灵锦的,没想到,她居然从没把拿纸婚约放在心上,也似乎从没把关灵锦当做自己未来的夫婿,这简直让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抬眼看了眼远处被一大,一小前后包抄的关家公子,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关家公子知道小姐的想法,该是多么心伤呀!
“雷婆子,你看清楚了,我家公子是关家少爷,你敢动手推我家公子,活腻了吧!”杜之霖对着想要动手推关灵锦的雷婆子怒吼道。
“关家的?”雷婆子一愣,又问道,“乌衣巷的那个关家?”
“对,没错!”
雷婆子一听,想要伸出揪刘慧云的手缩了回去,她害怕误伤了关家公子,她一介奴才,怎么也不敢得罪眼前这关家的公子,可要是放过刘慧云,她又无法跟葛老爷交代,只能一脸为难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乌衣巷关家,虽说现在有些没落了,但,关家在江宁却还是相当有地位的。
关林文的祖父原名为秦安,二三岁时,父母就双双病逝,后被伯父伯母收养,过得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七八岁时,在一次家族祭祀时犯下了大错,触犯了族规,秦安被族老惩罚,赶出了族门,他的伯父伯母也抛弃了他。
秦安被赶出族门后,在村里到处受人白眼,冷语,靠一些好心人救济生活,活得很是憋屈低下。最终,年轻倔强的小孩,无法忍受村里人的冷言冷语,更不愿一直如此苟且而活,一气之下,离开了村庄,一边乞讨一边生活,辗转几回,最后漂泊到了江宁讨生计。后来,秦安因为饥寒交迫晕倒在一条河边,濒死之际被一小姑娘关悦救了回去。小姑娘的父亲关怀远是个秀才,见他颇有头脑,就收留了他,教他读书识字。
秦安感念关怀远的教导,感念关悦的救命之恩。将自己改名为关柏,认关怀远为义父,并娶了关悦,入赘到了关家,一生只此一妻。
关柏在江宁定居了下来,他发愤读书,到处讲学,兴办书塾,声望很高。方圆百里,众多学子纷纷慕名而来听他讲课。一传十,十传百,关柏的名气逐渐传到皇宫。皇帝也想见见这位人才,就派人召他进宫。交谈间,发现此人才华横溢,是个难得的人才,皇帝就把关柏留在了京城,授以太子太傅一职,并与同是江宁的沈塘成了至交好友。
关柏不负圣恩,尽心尽力,将平生知识传授给太子,深得太子敬重。太子继承皇位后,深知尊师重道的道理,对自己的老师极为崇敬,写下“天子一赐”四个大字投给恩师,这块金字招牌如同尚方宝剑,有着先斩后奏的无上权力。
关柏年老后,没有回老家,而是回到了江宁。在他心里,江宁是他的重生之地,更是他的归宿之地。他把带回的这块金字大匾悬挂在关家的祠堂门口。
金字招牌一挂,江宁所有的官员,如果从其门口路过,文官必须下轿,武官必须下马,以示敬重。
虽说关柏的子孙中再没有高官显赫之人,但,只要有这块金子牌匾在,只要关家不作奸犯科被皇帝夺走一切荣誉,那在江宁这块地方,多多少少都要给关家一点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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