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捶着自己的双腿,不敢大声骂,只是咬牙切齿的:“一群讨债鬼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夏云桐瞥了一眼张婆子,要她说,元氏之所以这么嚣张,还是张婆子给纵容出来的。
大伯早年读书,倒是考中了童生,可一直到现在还是个童生。
年龄大了,不好继续在学堂了,就送了两个儿子去读书,他自己在家接了一个抄书的活计,一边抄书一边准备考试。
地里的活都是夏满囤和夏良一家子干。
夏坤会洗脑,总是给夏良画大饼。
在他的描述里,以后他们父子三人那都是当大官的,而他夏良,就擎等着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了。
其实这样的做法也正常,几百年后穷人家供出一个大学生来,那也是要全家受惠的。
总要一个拉一个才能活得更好。
可是,做人要讲良心,不能将别人的付出当成理所应当。
……
当太阳升到正上空的时候,大门外急匆匆的走进来两个人。
夏满囤和夏坤终于回来了。
似乎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两个人虽然满头大汗,可脸上却带着笑容。
夏良一下子绷直了身体,视线与似乎心情很愉悦的大哥对上,他忽然的就怒从心起,子不教父之过,大嫂心肠歹毒,大哥也难辞其咎。
他虽然瘦弱,可因为常年干农活力气大,他走过去,不容分说扯住夏坤就往屋子里拉。
夏老大蒙了,被夏良拉的踉踉跄跄的进了堂屋。
夏良挥起拳头就将夏老大打倒在地,又狠劲的打了几拳,随后揪住了夏坤的衣襟,咬牙道,“夏老大,我夏良自打懂事起,就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可你倒好,竟纵容元氏害我子嗣,怎么着,我夏良是不是就该给你做牛做马断子绝孙?”
夏坤被打的脑子里乱哄哄,这话听得也一头雾水,他大吼道:“你疯了,你打我作甚?”
夏满囤反应最快,他大喊一声:“住手!”而人也跟着进了屋,脸色铁青,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他一把扯住了夏良,将他朝一边推去,呵斥道:“你个目无兄长的混账东西,你抽的什么疯,赶紧跟你大哥道歉!”
夏良自然是不敢跟夏满囤动手,他站在有些昏暗的堂屋里,脸上的神色也晦暗艰涩,他的声音很委屈:“爹,您老要给儿子做主。”
张婆子站在一旁,既心疼大儿子,又忌惮小儿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良看着张婆子:“娘,你来说。”
张婆子嘴巴张了张,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堂屋一下子陷入一片死寂。
门口,连氏被夏云桐和夏云巧扶了进来,她是苦主,自然要在场。
夏家的房子一共五间,中间是堂屋,两边是住人的地方,东屋住的是大房一家,西屋是夏满囤两口子住。
而只有三个女儿的二房就只好住在了西厢房。
堂屋不大,一时间就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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