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
只能用这两个字这样形容眼前的情景。
那一张张的床上躺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等到了后面,竟然有一个人从床上走了下来。
他背上有一道伤疤,然后从地狱之门返回了人间。
人们围着他狂欢,围着他跳舞,歌颂他,拥他为王。
壁画的内容到这里就结束了。
阮星河紧紧地抿着嘴角,在四周的石壁上和神像上探查了一番,没有找到出口。
他只能返回最开始的那条岔路。
眼前霍然变得开阔,他愕然收住了脚步。
安樱雪将染着鲜血的手无措地在身上擦了擦,然后不安地起身:“卫陵侯回来了。这边出得去吗?”
阮星河眼角瞥见躺在血泊里的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样的失血量,是人都会死了。
地上纷乱地堆着一丛衣衫,是太上皇那套脏乱不堪的衣服。
虞牧林端坐在一旁,面上惨白地吓人。
阮星河垂下眼睛,道:“臣,去另一边再看看。”
“好。”眼前这人的声音沙哑,分明就是那位似乎已经被杀死的太上皇。
阮星河转身回望。
只见“虞牧林”对着他僵硬地笑了笑:“爱卿已经猜到了吧?”
虞牧林向来对大臣只称官名,从未称呼过谁为“爱卿”。
喜欢这样叫的,只有虞岱群。
阮星河默然拱手道:“是,陛下。”
虞岱群缓缓起身,走过来的时候已经如同常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曾经有过腿疾。
他抬手拍了拍阮星河的肩,认真地看着他的脸:“爱卿是朕的‘宝器’,应当知道自己的任务吧?”
阮星河脑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遗忘了。
但心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呐喊,照他说的做,他是对的。
阮星河没有说话,默认了他的说法。
“那就快去吧。”虞岱群说着后退了一步,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次阮星河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匆匆地朝着中间那条幽暗的隧道跑了过去。
“陛下,他……”安樱雪疑惑地问,“宝器是什么意思?”
虞岱群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拉起了她的手:“樱雪,我现在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年轻真是太好了。”
阮星河跑动的速度慢了下来。
他额角看不到一滴汗,跑了这么半天竟然也不见他大喘一口气。
就这么平静地站在当场,停住了脚步。
在他的面前,是一座厚重的石门。
要不是中间那一道明显的缝隙,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有一道门。
他走上前去,将手掌贴在石门上。
蓬勃的力量涌上手臂,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门开了一条可供一人通过的缝隙。
阮星河迈步走了进去。
他身处一个巨大的空洞之内,左右两侧各有一副壁画。
左边上面画了几个场景。
第一幅上画着的人和他之前看到的神像后面的壁画相关。
同样是那个背后有疤的人,他的样貌发生了改变,被无数的人簇拥着走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宅之中。
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对镜梳妆,看见他来了,从窗子探出头来看。
正好和他四目相对,脸上扬起了两片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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