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的孩童被趁乱打劫的强盗撞倒,车夫拉扯着牛马行装奔走呼号,妇人趴在早已被乱刀砍死多时的丈夫身上嚎啕哭泣,长街旁火把倾覆烧出边疆混乱的烽火狼烟。
一袭兜帽的人影在慌乱的人影中穿梭。
日影流转,若说重凌入城便在未时,现在已然是未时一刻。难道她的重复导致了这一世的改变?兜帽下的叶澜生抿唇。
她早已看透了重凌,他最爱的无非是白月光宋昭华和那个权力的高位,这一世,没有了拿她当做登上高位的交换……不,还不够,她要亲手让他失去想得到的一切。
她在等一个机会,得到一个能与重凌对抗的恰当的身份。
未时二刻,长街末处人影出现,她的目光定在那人人影上细看目光微缩。
眼前之人却并非重凌。
那人远远的走来那一双温和的眸子平静却仿佛吞吐着宏大,绣服简单穿在身上却长身玉立,少年时的锐利仿若利刃入鞘敛去锋芒。她认出来了……
竟是他?重盈,他……怎会在此。
前世她只知重凌入城,却不知此时大邺权势滔天的重盈竟也来了秣陵。
即便是前世深爱重凌的叶澜生也不得不承认,若说重凌如星,那么重盈就是皎皎如月,星怎能与月争光华。大邺的晋亲王,前无古人少年摄政王,
重凌对于这个几乎同龄的皇叔向来便是当成敌人一般妒忌警惕,若是自己日夜都恨的人却处处高过自己,向来便是吞了蝇虫一般难受,虽身后有柳贵妃支持,却也仅仅勉强有资格与重盈相并。
她因感情蒙了眼,如今想来重凌心思狭隘不能容人,对于如今辅佐他的皇叔尚且存了狡兔死走狗烹心思,时刻死盯却未曾找到重盈半分弱点。
美女、财富、权势似乎于他重盈都是身外之物。若非重盈弱冠之年就因病离世,被昏庸年迈皇帝以远超国丧仪式厚葬,大邺帝位又如何能到重凌手上。
便是连重凌也不曾知晓,重盈入楚为质子时,二人却是相识。
彼时她在太子府上处境艰难,却还是替他烧了纸钱,甚至被宋昭和诬陷为巫蛊之术。
若是这一世重盈能够长命,以重凌的手段谋略声望根本便不足以登上帝位,那一心企图光复前朝心系重盈的宋昭华又怎会于他欢好结心。
她思忖,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系在一人身上,重盈的幕僚身份如今看来便是最好的掩饰。
若是依靠她预知后十年的能力,外加称高人传承药方医治好重盈的病,合该是能在广纳英才重盈身边做个幕僚的,至于日后步步拆了重凌的打算便是借助幕僚身份轻而易举的事情。
旧朝昏庸,新朝太子重凌贪婪,对于百姓都是苦,她想起那双在她奄奄一息时偶然经过救下她时自帘后露出的那双平静的眼睛,即便是不能扳倒重凌,也权当是向他报恩了。
叶澜生突觉面前浓雾重重似乎被播散开来,露出些晦暗的光亮来。到如今,更是让她在此处遇上了重盈,桩桩件件都指向一处,难道这就是机遇吗?
她翻身下楼,不管如何,总该试一试才知。
叶澜生定睛找准了重盈的位置,脚步轻盈落地正待接近。
却突然发现沿街而来的黑色人影腰间佩刀,几个越步便是像影子一样已经靠近,移动极快,转瞬间身形步伐便以冲一人而去。
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却是僵硬无比,她皱眉,这样似乎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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