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安璃摊开手,摇头道:“我凭什么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肮脏的奴隶,一个被人践踏到泥地的男人,我能答应娶你做侍君,已是给你脸面,你这样给脸不要脸了,我看你是只配去那龌鹾的军营里,成为一个伺候别人洗澡的可怜虫。”
凰安璃的话如同毒蛇一样钻到沐云远的骨髓之中,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了。
她又笑起来,最后捂着肚子,发出一声痛呼。
“额……沐云远,你给我放了什么!”
她的肚子,好疼……
“毒药。”
沐云远从口中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眼眸中像是被血色笼盖,他的恨,他的痛,在这一刻,才算是找回真正的自己了。
父亲从小便跟他说,要忍耐,忍耐。
忍耐……
那一封封被他拆了又拆的信上,永远都只有,忍耐。
父亲的无能,比起身为尚书的母亲,更叫人绝望!
“凰安璃,假如我的前半生被母亲毁掉,后半生注定要和你纠缠不清,那我情愿跟你玉石俱焚!我想,以我这条命和皇女做抵,我不亏。”
凰安璃在这一刻,才算真正看清了沐云远,那个表面淡泊宁静的男子,实际上,也有着狠绝的一面。
没想到,他还真的长大了,那个她一直看着的,一个不起眼的工具,一个随意可抛弃的奴隶,也学会咬人了——
“沐云远,你可真狠啊,她竟然会让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凰安璃咬着牙,从手里抓出一只蛊虫来。
“这母蛊,便是解药。”
只要杀死母蛊,沐云远体内的毒性就会各自散发出去。
他伸手拿起那蛊虫,眉间终是放下了许多。
这么多年了,他就盼着这一天,从今往后,他就自由了。
“那我的解药呢?沐云远,快给我!”
凰安璃伸出手,却拿到一棵发黄的稻草。
“你……”
沐云远轻轻一笑道:“三皇女殿下,您别怪我,我可不敢给您下毒啊,您做了这么多恶事,又将我当作一滩烂泥,我只是下了一点巴豆,这肚子里的坏水排走了,才能睡得着。”
“沐云远!你这个贱人!”
凰安璃抓着铁栏,发疯似得摇晃起来。
那人走远后,凰安璃便蜷缩起来,一直在地上打滚。
卿画打发了狱卒,才好不容易进来,一来就看到凰安璃这样痛苦的样子。
“哇,三皇姐,这是做什么?新型的体操运动?”
凰安璃一见到卿画,就恨不得要扑上去将她撕碎。
要不是她,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沐云远又怎么会背叛她!
“凰卿画,你怎么还不,去,去死,凰卿画,你,你这个虚伪的小人。”
卿画蹲下身,冷冷道:
“是啊,我是小人,所以,我今天来,就是来要解药的,凰安璃,我知道是你给沐云远下的毒,赶紧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就让你被万虫啄咬。”
“我,我已经把解药给他了!”
卿画伸出手拿住凰安璃的胳膊,“凰安璃,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我撒谎,好啊,你看我不狠狠收拾你一顿!”
卿画操起袖子,正打算逼她一把,接着就听到一个声音。
“凤后主子驾到——定远将军到——”
不是吧,这么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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