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忧和蔡九交谈的时候,却听见一个男子在大声呼喊:“咏心!是你吗?”
无忧听他喊出了师父的闺名,就知道对方是谁了。他对蔡九提醒道:“正主儿出场啦!喏,就是那个大声喊话的人。”
蔡九朝抚琴亭看过去,果然见到一个白袍中年男子站立在抚琴亭的屋顶上,焦急地朝四周扫视,明显是在找人的样子。
“咏心!你就现身出来吧!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当年一错再错,让我万分羞愧,你就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中年男子继续呼喊,他竟然立刻就说得声泪俱下,言辞感人。
无忧暗哼一声,心里暗骂道:“活该!有本事你就哭死在这里!早知今日,当初何必要做一个无情无义的软蛋呢!”他也没想到,对方一出场就声泪俱下地大喊大叫起来。
不了解内情者听了中年人的呼喊,虽说也深受感染,但更多的是好奇。
一些宗门前辈,或者听说过一些内情的年轻人,莫不摇头叹息。特别是当年亲历过那些事情的宗门前辈,这么多年来也深受良心的煎熬,更是为这个中年人的遭遇感到惋惜和遗憾。
无忧开始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的,但是想到二师父夏咏心所经历的磨难,他就不再同情那个中年人了。无忧有心要让对方先痛苦一番,所以他并不急着站出来。
无忧站在人群中,偷偷地又把铁盒打开了一条细缝,那首琴曲又从头开始演奏起来。只是刚响了两息,无忧就把铁盒关上了,琴音戛然而止。
“咏心!我求求你出来吧!”中年男子再次呼喊道。
无忧如此反复戏弄了对方好几次。
然后,他带着蔡九一直往前,挤到了抚琴亭旁边。无忧扶着亭子入口的石柱,仔细地观察亭中的那具古琴,与二师父夏咏心所描述的一样。
人群中有一个青年轻声地朝旁边一人问道:“纪连城长老为何如此激动呀?”
无忧听力敏锐,也听到了那个青年的问题,点头暗道:“确定他就是纪连城无疑,该下一步行动了。”
那个青年身边的一个中年人瞪了他一眼,轻声警告道:“别被纪长老听到了!”
那具古琴其实是一个琴阵,不懂阵法和音律之人根本没法弹响。所以,之前多年,大家都以为这个抚琴亭中摆放的只是一具假琴而已。
这里面其实大有玄机。纪连城当年与夏咏心相恋时,花重金购买了一块珍贵的树化玉,然后请巧匠一分为二雕刻成了两块玉佩。一人分持一块,作为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
情变之后,纪连城历经波折。多年之后他因思念夏咏心,足迹踏遍天下,但并未寻到她的踪影。
他精通阵法和音律,于是在宗门里面设置了这个琴阵。琴阵以他手上的那枚树化玉为阵眼,一旦感应到夏咏心那枚树化玉在附近出现,就会被触发,自动演奏他们曾经共同谱写的定情曲。
纪连城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使用了这么一个最笨的守株待兔之法。
还真别说,夏咏心曾经在深夜回过一次朝溪宗,便触发了琴阵。等纪连城察觉赶到时,她早就离开了。从此,抚琴亭成了他唯一的念想。
夏咏心之前跟无忧讲解过这个琴阵的阵法原理。无忧以前在尾芒寺也跟老和尚师父学过抚琴。今日,他想抚琴一曲,但夏咏心之前并未让无忧这么做。
无忧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抚琴亭,然后施施然坐了下来。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而站在亭顶上的纪连城还在四处张望,也根本没有注意到亭子里的事情。
随着无忧十指拨动,一曲悦耳的《云水谣》开始弹奏起来,与刚才古琴自动奏出的是同一首曲子。
“咏心!你……”
纪连城还没喊完,就被亭子旁边的围观者打断了:“别喊了,你要找的人就在亭子里弹琴呀!”
纪连城凌空一个飞行转折,就站到了亭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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