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米豆拽住了徐三的耳朵根,沉声吼道,“我家二小姐为了救陆先生才被迫嫁给了白贤王,她在白贤王府里头虽锦衣玉食,心里却是苦着哩!再说了,我家小姐可是侯爷之女,当今朝中太仆也是我家公子,你忘了吗,北上大军出城那日,金大人可是亲自出来认亲了!”
徐三扭曲着脸连连求饶:“好好好,小祖宗,哥哥说错话了,您大发慈悲松松手,我还不是为咱主人感到不值,你说他虚岁已二十,整日跟着那年近四十的老姐们和大臣们打交道,再不娶妻,全长安都以为他心悦男子了!”
“就你多事!”米豆松开了徐三,气鼓鼓地撅起了嘴,“休要辱我家大小姐,大小姐虽已三十余岁,但仍花容月貌,况且陆先生也不会介意二小姐的身世,我相信他终有一天会与二小姐在一起的!”
“诶,你这小妮子怎么希望破坏人家婚姻呢?”
“你管我?!”
雨点渐渐微小,陆青衣虽只喝了二两桃花醉,却已醉趴在了石台上,他将那墙角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想起过去种种,不禁湿了眼眶。
两年前,也是如此雨天,这是陆青衣穿越到上野的第二年了,第一世他认识了白泽,这第二世,也是他与鹿燃歌相处的最久的一世,足足两年有余。
这日里,吴县先是降了大雨,后又落为绵绵细雨,那日鹿燃歌抱着小兔子进了陆青衣的书阁时,无意间看到了他正在画着一位女子,她满心期待地上前去瞧,却见他迅速收起了画卷。
两人四目相对,脸色难堪。
那一刻,她才知画中女子并不是她,她怔怔地望着他,有些失望。
昨日,他还握着她的手,俯身教她书法。
他那时与她在那白纸上勾勒出一点一划,她望着那两个黑字,不禁有些面红。
“今日练笔的二字——心悦,”他在她耳边软语,她感到他与她的脸几乎要贴在了一起,那脸颊旁痒痒又烫烫的感觉,令她紧张地僵硬了身子,“燃歌可知心悦二字?”
她将已染地羞红的脸撇向一边:“先生,我……似懂非懂。”
他笑了笑,轻轻用左手将她脸拂了回来,他双眸柔情似水,她惊地目光闪烁。
“女子十五,当说门好亲事了。”
说完,他捧着她的脸,闭上双眼,吃上了她的柔软的唇,她心悸的厉害,瘫软在了他怀里。
当晚,她跪在了那鸢尾居前,求姐兄答应这门亲事,那时,朝中大哥金赏正值加官进爵之时,皇帝手中的隐秘机构暗阁也查出了金家妖女鹿燃歌的具体所在。
金芷鸢原本是打算将妹妹嫁到北方濛族联姻,将功赎罪以保金家的。但这妹妹嘴上说自己已无清白,她也只好从长计议。
后来,金芷鸢见鹿燃歌不愿去书院,觉得事有蹊跷,便差人叫鹿燃歌的贴身丫鬟套话,知晓了那画中女子之事。
金芷鸢趁机将鹿燃歌绑了起来,夜里申时把她迷晕了欲送往长安,陆青衣两日不见鹿燃歌,心有余悸,想出千方万计打听,找了路子,将运送鹿燃歌的马车在城郊截了下来。
可惜她醒来后,第一个名字,喊的就是“姐兄”。
陆青衣回忆到这里,不禁凝噎出了声,他隐忍着喉头被悲伤堵塞,从石台上爬起了身,踉跄着进了那书阁。
他抽开了书桌的屉子,胡乱扒着里头的卷轴,待他见到那暗青色的卷筒,他踟蹰着展开了它。
那是一幅女子画像,画上的女子与云诗瑶长得一模一样。
他面色悲痛,一把将那画卷揉成了一团,用力地甩到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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