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时节,满地的松果菊和八宝景天初露出了暧昧又隐秘的粉紫,云府深处大片芝樱的花苞,更是绽出了微微的瓣儿。
今日这陆大人来府上,陆家上下的家丁已是将他当成了未来姑爷,直接将他接到了内厅堂里,那接待外人的外堂,他们都不将他带去。
陆青衣心大,没有多想,在走过折折叠叠的木桥时,他望着那片粉紫的花海出了神,鹿燃歌是喜爱紫色的。
他微拧着眉:她现在到底是按着从前的轨迹,重蹈覆辙地妥协了。
他闭上眼,有的事或许永远注定只有一种结局。
而今日鹤链之事再次点燃了他的复仇欲望,若是要报家仇,那要灭的人可太多了。
他坐在内厅堂素雅的客椅上,下意识地将右拳捏了个紧,陆家被诛九族时,那行刑者追溯到五百年前的现在,应是长安某普通百姓的后人,那行刑官似是与陆家被害无太大干系,但当时形势复杂,这行刑官的祖宗现在也被陆青衣列入了仇家之位。
最该杀的,当属玄武王的后一任皇帝连玦了,若是没有这连玦,也自然不会有后来继承皇位的各个连家子孙,而皇室宗族一向混乱,哪个皇帝到底是哪个夫人与哪个男人所生,史书中都不一定准确,皇帝也怕家丑外扬。
那只好从后野萌芽开始屠起了。
毕竟,后野当时全天下都知道陆廉的冤屈,那当朝皇帝为了制衡,不惜滥杀无辜再引蛇出洞。
就算陆青衣从来心中有大义,但这拿几百条人命作为筹码去赌出一个奸臣,能如此作为,那就是个昏君!
可惜陆青衣在长安的这三个月,调查了所有的连姓家族,都没查出个所以然。
后野史官在《野列》中对于连玦的记载中,关于连玦出生只写了一句话:“连玦,夜魍帝,出生于术士家庭。”
想到这里,陆青衣忽然觉得自己甚是无用。
“陆大人?您来辣?”
云诗瑶虽这次听了春翘的话,抑制着自己对陆青衣容颜的亢奋,但还是嘴巴虽收敛许多,身体却不自觉地溜到了陆青衣面前,恨不得亲自给他端茶送水,就差蹲下来给他捏脚了。
“云姑娘,”陆青衣尴尬地接过了云诗瑶端来的茶,他礼貌地将茶盏沿抿了小口,“今日来云府本想与令尊弈棋,见令尊不在,想着上次云姑娘帮了在下与姚乐儿的忙,还是想亲自登门感谢一番”
他将茶盏放好在桌上,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纸包袱双手地给了云诗瑶:“这是手下从西域带来的杏脯,听闻长安城的闺女们爱吃这一个口味,但又买不到。”
“天呐!!!”云诗瑶终于按捺不住了,心中的佳人此次登门拜访专程找自己道谢还送了可以四处炫耀的珍贵礼物,以她的性子不激动才怪,“青衣哥哥!你可真好!你对诗瑶太好了!”
一旁,刚端上点心的春翘听了面色铁青:这主子又犯花痴了。
陆青衣涩然一笑:“薄礼而已,不足挂齿。”
他望着云诗瑶那张熟悉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在这内厅堂里更是如坐针毡,他忽然想放弃此行的目的,速速离开这云府了。
云诗瑶见那良人笑了,心中一阵欢喜,便叫陆青衣在这坐着等,自己转身出了门要去家中藏室拿点回礼出来,不想在那藏室门口遇到了挡在面前的春翘。
“小姐,你为何每次见到那陆大人,就似是丢了神志一般?!莫非他对你下了咒屎了蛊?!”春翘看不得主子如此恋爱脑,前些时日那陆青衣寻花问柳的事传遍了长安城,这美男子一进门,主子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只见云诗瑶一手叉着腰,一手比划着:“春翘你一边去,礼尚往来懂不懂?!别逼我把你绑起来,啊?!”
春翘一脸倔强,娇小身躯展开双臂毫不退让:“主子,李炤焱长的也不差,还是长安城有名的文人公子,以后也是要继承父业的!官品都比陆大人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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