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彩舫,过莲塘,棹歌惊起睡鸳鸯。游女带香偎伴笑,争窈窕。
高楼见清河城看似静谧,若是站在画舫舷边,远能见山舞银蛇,近能看火树银花。
鹿燃歌双手扒着栏,瞪大了双眸,望着四周的风物出了神,容夕静静地站在她身旁,他不是初次到此地,那莺歌燕舞的画舫曾经也在隐匿身份出游时坐过不少次。
但这次,他觉得眼前夜幕中的山水与银城甚美。
“清河城可为锦城,”鹿燃歌笑着仰起脸看了眼容夕,又伸手去指那不远处的楼阁,“吴县本是水乡,但是小桥流水,夜里的楼更不会如此闪烁。”
“那是望山阁,清河城雅士常聚之处,”容夕轻轻用手环住了鹿燃歌的柳腰,“清河城因烧的鲛族油灯,因此夜里流光溢彩,这清河支流的尽头,正朝着东莱。”
“东莱?那是何处?!”鹿燃歌一脸好奇地望着容夕所指的那条幽暗河流,出了神。
容夕微低着头,不禁将她环抱在怀中,他高大,因而即使她虽高挑,在他心里她依旧是小小的可人的。
即使早已行夫妻之礼,这会她仍羞涩,脸上泛起了桃色。
他的胸膛在这冷秋中,好暖。
“从小娘亲就与我说过,她的家乡在东莱冥海深处的一座神秘岛屿中,”容夕微眯起双眼,拧眉望向那幽境,“那是座不易被找到的岛,东莱王的宫殿在那里。”
鹿燃歌攒眉:“原来……夫君的娘亲是鲛族?”
容夕苦笑:“鲛族的玄冥公主。”
“我听姐兄说过,鲛族乃半仙之族,为人形,但入水也能一呼一吸,似是在远古之时,生于海底之下,那夫君应也是能在水中自如?”鹿燃歌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她在他怀中一转身,才刚仰起脸,便与他唇齿相贴,这一会,她有些发憷了,她怕他兴起之下又将她带回房内,二人初次一同游船,他定是又激动万分。
果不其然,容夕被鹿燃歌搅的又乱了心神,他刚想拦腰抱起她,她便反手拽住了舷栏,一副视死如归打死不从的样子。
他见她倔强,又不忍时时折腾她,便伸手轻轻刮了她娇翘的鼻子:“本王有的是时间制服你,今夜暂且放过你。”
她见他弃了念头,便放心地松开了手,又回到他温暖的怀中,面朝清河,呢喃:“夫君,你就告诉我嘛,是不是这清河,你若是跳了下去,也可游个自如,深潜至河底?”
“是。”
“那回长安后,夫君能否帮我探探那云府花塘?听姐兄说,下头好多爹娘的遗物。”
“当然能。”
“嘻嘻,妾感激涕零,夫君定不要忘。”
此时,他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叫本王夫君?”
“那叫老爷?”她一脸天真,但又似故意淘气。
“……”
“是要妾直呼夫君之名?”鹿燃歌试探。
容夕点点头:“恩,往后,也不要称自己为奴或是妾,你就是你。”
“嗯,容夕。”
他听她唤她名时,心中震颤着,已是有接近十年,再无人唤他名字了,他也不允许其他人直呼他的名字,显得污秽。
她见他今夜尤为温柔,失了平日里的孤冷,不由得心生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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