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赵家老二并没有见过自己的长相,可安卓希还是莫名的紧张,心跳加速,手里的茶都差点洒出来。
安卓希告诉自己,不行,要镇定,镇定,他没见过我,他认不出我的,只要不看他,只要安安静静的等到夜宴开始……
“姑姑,这位是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他。”赵子麟指着安卓希就问。
“麟儿,不得无礼。”玄衣少年一把打下赵子麟的手,骂道:“这是何等场合?还如此不知礼数,看来是我平日里太纵着你了,管束不够!等回府,抄写三百遍《礼记》,写不完不准出府!”
安卓希强忍着心里的慌乱,故作淡定的起身,抬了抬手。
安平长公主一把拉过安卓希,笑道:“他呀,是你姑姑我的儿子,驸马府的大少爷,年岁与你们相当,以后可要多多照拂。”
“……”赵子麟想说什么,想到兄长刚刚责骂了自己,便闭了嘴。
“既然是姑姑的孩子,自然也是我们的兄弟,日后见面的机会还多,夜宴马上就要开始,先不多说了。”
赵子麒拉着弟弟欲回座位,可赵子麟的目光始终在安卓希的身上,被拉走还不肯转回头去,“你叫什么名字?该日我定去驸马府找你。”
没等安卓希回答,韵袅斋里忽然传来编钟叮当作响,宴上交头接耳的人们,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门外走进两列宫女,共二十余人,手中都托着一个精致的木盘,盘上乘着些菜品,分送到各桌案之上。
后来听安平长公主讲,此二人乃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兄弟,其母为了生下二人,大出血,最后豁出了姓名。
怪不得两人相貌会极其相似,若是初次相见之人,很难分清彼此,幼年时,还因此闹出了很多笑话。
因此长大后,两人会特意选择不同的衣裳,就是为了便于区分。
后来熟悉了,安卓希才知道,这两人除了容貌相近,什么都不一样,一个性子沉稳,一个生来跳脱,一个不苟言笑,一个风流浪荡。
一声钟鸣,宫女退去,司礼官入内,“中秋宫宴,即刻开始。”
安卓希心想,终于要开始了,再不开始,他就要开溜了,这种场合,实在不适合自己。
都说庆西帝年轻有为,对帝王之道颇有所感,即位后,功绩卓著,但是却至今不肯纳后宫,坊间传闻,是因为他人长得其貌不扬,更有甚者,说他是断袖,喜欢男子,还有人说,是因为他那个方面有些难言之隐,怕被人发现……
因为皇帝迟迟不娶,引得坊间很多男子皆效仿,闹出诸多传言,但传言不可轻信,今日有幸,能亲自见见这庆西帝,也不枉这么辛苦的等了这么久。
沉钟咚鸣,气势磅礴,流水叮当,清脆悦耳,音色清脆,透亮悠扬。
庆西帝身穿龙袍,头戴金冠,气宇轩昂,款款而来。
宫里规矩就是多,又是跪,又是拜,好半天才直起腰来,想看清庆西帝的脸,可他坐的位置太靠后,只能看个大概。
庆西帝刚刚落座,皇太后搀着太皇太后也走入斋中,众人又是一番跪拜,山呼千岁。
夜宴还没开始,腰就要折断了,这宫中,安卓希是再也不想来了。
人终于到齐,司礼官号令开宴,皇帝先动了筷子,众人才纷纷吃起来。
刚动了没两筷子,庆西帝举起杯来,“各位卿家,今日中秋佳节,你们不能与家人团聚,朕心不忍,故将尔等邀至宫中,与朕一同赏月,共度中秋,望能稍解思亲之苦。”
“谢陛下!”众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安卓希尝了口新上的菜,觉得很是一般,菜到桌上,已经凉了,滋味还不如驸马府里的,还是糕点比较好吃。
夜宴上的酒,是多年陈的竹叶青,此酒以汾酒做底,添加紫檀、砂仁、当归、陈皮、公丁香、零香和广木香等十余种珍贵药材,辅以上等冰糖、蛋清精制陈酿而成,性平暖胃、疏肝益脾、活血补血、顺气除烦、消食生津,是宴会用酒之上品。
而且在安卓希尝来,竹叶青温和清香,入口甜绵,余味无穷,比龙岩沉缸更适合自己,虽然酒量不大,可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幸而酒是好酒,才没有那么快就醉倒,只是有些头晕,酒过三巡,中秋夜宴才算有点滋味。
众人纷纷上前敬酒,太皇太后年纪大了,喝了几杯酒有些不胜酒力,欲提前离宴,皇太后道:“禀太皇太后,今日中秋,慕妍为了让您开心,特地学了一支拜月之舞,想孝敬您老人家,您若此时离去,恐怕会留下遗憾呦。”
“奥?是嘛,我孙儿慕妍还有这等孝心,那我是一定要看的。”
皇太后给了个颜色,她身边的嬷嬷双手一拍,编钟之乐骤停,宫灯灭了一半,宫人将韵袅斋的窗子和门全部打开,将月色引入斋中。
宴上涌入一群身穿舞裙的女子,在月光下舒展身姿。琵琶声起,如玉珠落盘,一轻纱遮面的白衣女子,踏落珠,披月光而来,惊为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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