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比宁凛预料的更糟,整件事情背后的人不仅仅是想让把白辂拉下马,还想至人于死地,万劫不复的那种。
一个月后,平定暹罗敌军的大军还朝,也带回了白辂的尸身。
可一回京都,建西帝就下令将白辂的尸身留在了宫里,还扣下了副将和一众兵头,说要彻查勾结外邦出卖西朝之事。
宁凛求了几次,想见见白辂都没有得到同意。
白府还被建西帝封了府,白府上下所有人都不得出府。
那时,朝廷上下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白宁两家的笑话,没人敢出来说句话。
幸好宁凛和宁相早就有了沟通,不管白府出何事,都不要再帮白府说一句话,只有这样,才能让宁府完全置身事外。
宁凛一界女子,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即使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一定是枉死,也只能隐忍不发,保全自身与白家的一丝血脉。
半个月后,建西帝昭告天下,做实了白辂勾结外邦卖国的罪名,他的尸骨也被鞭笞三千,城门示众。
而关于白府其他人的处理,建西帝一直没有明确的旨意,朝中有人上奏,说要诛其九族,意思是想把宁相也拉下相位,把宁府也搞垮。
宁凛冒死上书,搬出了建西帝在立国之时赏赐给白守业将军的一把配剑,上刻忠勇二字。
当年建西帝赐剑之时曾经说过,此剑可保白家三代平安。
可是白辂此次犯下的是滔天大罪,恐怕不是一把剑能救的,况且白守业将军已经身故,此时这把剑能有几分斤两,宁凛也拿不准。
她也只求建西帝读了信,在处置白家之时,能有些犹豫,不那么果决,对白家来说,也是好的。
结果也看到了,建西帝迟迟没有发落白家,而是一直将白府关了五个月,禁不住朝中有人持续发难,不得已才要发落。
此时宁凛已经身怀六甲,身子重,不方便,可还是大着肚子上殿为白家人求情。
她仗着肚子里白家的后代,这才暂时保下了白府上下。
建西帝这才松了口,下令等白宁氏分娩之日,再定白府的命运。
宁古顿了顿,又说:“小姐去朝堂之时,没有让我陪着,具体情况不明,我只知道小姐提着那把忠勇剑,大着肚子,步伐坚定,孤身犯险,出来时面色惨白,险些小产,那把剑也留在了宫里,再也没有拿回来。”
宁凛回到白府后,便将白府的下人遣散,只留下宁古在身边。
当晚她才说于宁古知晓,建西帝在朝上只说了一句,白府命运就在宁凛的肚子里。
当下的宁古还不明白建西帝这话的意思,可是到了分娩之时她才明白。
白洛羽听的很认真,枯瘦的手已经掐出了很深的指甲痕,刚刚十三岁的她,不知要如何承受这血淋淋的真实。
宁古虽然心疼,可她却替不了半分。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一个心痛的讲着,一个恨恨的听着。
白洛羽强忍着眼泪,嘴唇都咬出了血痕,声音沙哑的问:“姑姑,所以我才要从出生便装作是男子吗?”
白洛羽虽然才十三岁,平时爱胡闹,可是不可否认,她很聪明,可以说非常聪明。
宁古眼眸低垂,叹了几口气,轻轻的答了一声:“嗯。”
白洛羽声音有些哽咽,又有些害怕的问:“若我生来是女子,白府又会怎样?”
宁古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准备了几次才开口:“若你是女子,就无法继承爵位,白守业将军的爵位会被建西帝收回,从此西朝就不再有白家,白府上下所有人都将发配,当然,看在宁相的面子上,你娘仍然可以以宁府小姐的身份,回到宁府,而你也不可以姓白,要姓宁,你们母女从此与白府再无瓜葛,而白府的其他人,都将发配边疆,男的为奴,女的为娼。”
她喘了好大一口气,才平复了情绪继续说下去:“当初我也劝过小姐,让她不要冒险,就带着你回到宁府去好了,但是小姐说,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无后,也不能明知道白家有冤情,还让白老将军和姑爷就白白的命丧他人之手,不管不问,她说她必须要保住白家,也一定要为白辂和白老将军报仇!”
白洛羽的眼泪,无声的从眼眶中流出,她暗暗的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继承母亲的遗志,为祖父,父亲,为白家,报仇!
宁凛死前,给白洛羽留下了一封信,信中的内容宁古也不知道,宁凛死前,说等到白洛羽十五岁再交给她。
可是宁古想,现在该是拿出来的时候了。
浊院,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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