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鼻子酸酸的,心里揪心的痛,我强打起精神,哭着,慢慢起身,将身后的吴义缓缓扶起,来到王叔叔和冉茂杰的身边。王叔叔和冉茂杰似乎明白了什么,都向两侧挪了一下,空出了吴义和我的位置来,我搀扶着吴义,一起跪了下去。
安抚好吴义后,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狂风般扑向外婆,痛哭起来,撕心裂肺地喊着:“外婆!”
外婆用颤抖的双手,捧起我的脸,久久地看着我,嘴唇抽动着,眼泪吧嗒吧嗒嘀落在我的脸上。很久很久,才老泪纵横地喊道:“岚——岚——,我苦命的岚岚!”
我蹲在外婆跟前,双手扶着外婆的腿,仰着脸,望着外婆,任凭泪水模糊着双眼,相对无言。
冉茂杰上前将我慢慢扶起,又向吴义走去,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将王叔叔和妹妹搀扶起来,再蹲下身去抱起我的宝贝儿子。
被刚才雷雨吓得失魂落魄的小红,怯怯地走到我们中间,自言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呀?你们这都从哪冒出来的呀?雨呢?”
四周围满了无数的游客,他们或惊愕,或惊喜,或哭泣,或抽泣。
望着游客不解的眼神,我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已的心情,然后对游客朋友说:“游客朋友们,我就是这个传说故事里的小姑娘岚岚,轮椅上坐着的就是我的外婆。我六岁那年上山采药为外婆治病,不幸遭遇山洪,是王老师,也就是这一位。”,我走到王叔叔身边,挽着王叔叔的胳膊说:“是王老师把我从山洪中救了我,并资助我读书直到大学毕业。”我在介绍这些亲人时,我都一一地站在了他们的身边。接着,我特意走到吴义身边,挽着吴义的胳膊说:“这一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就是我身边这些无私奉献、大爱无言的亲人,把我养大成人。受人救命之恩,定当大义天下。我当反哺报恩,愿亲人岁月静好,不负余生。
我话音未落,已是鼓声四起。
在游客们的鼓声和祝福声中,我推着外婆向家里走去。
只听得身后一位游客在说,原来刚才的那场雨是在还原当年情景的实景特效呀,真是太感人了。
小红从后面跟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小红妹妹,你今天表现得非常好!你去给那些游客当金牌导游吧!回家时给阿姨打电话,ok?”
“ok!”小红燕子似地飞走了。
原来三合院的老屋,已扩建成了敬老院,只有左边屋子里的摆设还维持着原样,破旧的床上叠放着一床干净的印有蓝花花的旧被子。
院前昔日稻谷自由生长的农田,如今已改建成了停车场。
我抱着儿子,叫上老公茂杰,跟着生父吴义,沿着小河,去祭拜我的妈妈。
我久久地凝视着妈妈,此时,相对已无言。只有不远处的小红,正在给游客讲述着妈妈的故事。
妈妈的墓已经重新修缮过了,墓前立起了一块石牌,牌文写着:“爱妻屈燕之墓,生于一九五三年七月三日,卒于一九七o年七月四日,因小利而失大义此生悔矣,图大为以弃虚无来世安也。丈夫吴义立。”
我跪在妈妈墓前,默默无语,心里念道:“妈妈,敬你的人和负你的人,今天都来了,女儿 难以决策,只愿妈妈在那边安好!”
我们一家人,跪在妈妈墓前,给妈妈叩了三个头,默默地离开了。
祭拜过妈妈后,吴义陪着王叔叔和我冉茂杰儿子便搭乘观光车往山上走去。妹妹则陪着外公外婆去到了月亮湖边。
从老屋到大石盘,再到破庙是一条很长很长的路,曾经遭遇山洪的大石盘依然耸立在那里,它守护着的那片森林,如今已被改造成为生态森林公园。幽深的山谷中已看不见当年风暴肆虐的痕迹,只有大石盘上一尊无畏的小女孩飞奔的汉白玉雕像,还铭记曾经惊心动魄的往事。
山顶上的孔子庙也已经重新修缮,大门上重新挂上新的匾额,上面书写着“孔子庙”三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孔子庙大门的两边书写有一副对联,上联写着:先师功德垂青史;下联写着:儒学精华照五洲。
王叔叔一个人进了孔子庙的后院,良久才默默地出来。
我们又搭乘观光车来到了竹楼,竹楼前的茶花开得异常繁茂,火红火红一片。
王书记领着我们往竹楼的楼梯口走去,二楼的走廊上站着一位衣着朴素的中年妇女,一位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依偎在那妇女的身边,两手扶着那妇女的肩。
只见那妇女突然拉着身边的小伙子指了指我们。
“爸爸!爸爸!爸爸!”
王书记和我们都猛一抬头,向那竹楼望去,定格在了那小伙子扯裂山谷的喊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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