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
即便寥寥几字,也是天师口谕。
哪怕根本未到场,只是远远投来目光,传来一句话。
亦是镇住在场诸人,不管焚天一脉也好,云海一脉也罢,尽皆敛声屏气,对着焚天峰方向恭敬行礼:
“掌教!”
方休不敢怠慢,跟着苏环一同礼敬。
片刻前还群情奋勇的众人,此刻乖巧如被夫子训诫的蒙童,一个一个都垂下头去,没有半点异议。
“这就是天师的威严?”
方休心中神驰。
除开他与苏环二人,在场修为最差、身份最低的都是一脉真传,还在洪司监之上。
而更位高权重的三峰长老,举手抬足有拔山蹈海之能,已是常人眼中神仙般的人物,连陆逢与老山监碰上都要以师礼待之。
可他们面对张玄机,无一例外,都要低头折节,行礼敬称。
这便是天师的威严!
方休向往不已,一时未发现,旁边苏环正偷打量他一眼。
天师闭关养伤以来,未过问一件门中之事,今次怎会传来口谕?
定是天师已凭燕赤霞的焰种,将伤势压制!
焚天一脉真传,心中皆是若此所想,一个个都面露喜色。
那边云海峰之人却不知道此事,只以为是天师震怒,连闭关中都要强忍伤势传话,不由得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天师若在,他们哪有这般大张旗鼓跟焚天峰对峙的胆量?
一会儿过去,众人手都举酸,也无天师的第二句话传来。
大长老当先收起礼节,转身瞥一眼雷长老,哼道:“掌门天师的意思,听懂了吗?”
雷长老面色难堪,可又哪里敢反驳天师口谕,只忿忿咬牙,沉沉道:“就依大长老的意思办。我们走!”
他转身就要催动雷云离去,却听大长老又道:“慢着!七法高天阵的事情已了,但你云海峰意图拘禁焚天峰弟子,又该如何惩戒?”
“大长老,此事是我一人的过错。”
马长老赶紧出声,他肉身折损,正是虚弱的时候,强提一口气叫道:“是我见宁采臣天资绝众,又不知道他已经拜入焚天峰,才起爱才之心……”
大长老直接打断他:“事到如今,还要狡辩?莫多说了,你枉顾两脉同门情谊,行此叫人寒心之事,我罚你为焚天峰架设地脉一条,可有异议?”
这才是正经的罚。
地脉难寻亦难擒,至少要马长老几年心血才能布置。
马长老面有苦色,也不敢再纠缠,行礼应下。
若天师闭关,他自然敢下手硬抢焚天一脉的弟子。
眼下天师已经过问,他便只能咽下苦果,再无其他出路。
“还有你。”
大长老一个一个来,又看向徐都讲:“你身为云海一脉授经都讲,为人师表,却不知善养师德,反而助纣为虐,回去给我炼三十炉筑基丹药,交到焚天峰来,给宁采臣修行所用。”
“弟子领罚。”
徐都讲哪敢反驳,当即拱手应声道。
“至于其他人。”
大长老最后转过头,扫一眼云海峰诸人,也懒得多说罪名,直接道:“一人抄一百遍大洞经!”
这倒不是什么大惩罚,但……
只有那些尚在听经修行的年轻弟子,才会被罚去抄经。
而在场的云海峰之人,皆是长老与真传。
说是惩戒,倒不如说是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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