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头也没抬，“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你。”陈安道。
“我？”苏柔轻笑起来，“那宁凝呢？”
陈安摇头道：“师妹，如果我说我只想和你聊聊天，你信吗？”
“嗤，”苏柔同样摇头：“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顿了顿，苏柔才正色道：“师兄，我不是笨蛋，看得出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今天之所以愿意与你走进这个房间，只是想与你有个了断。
咱们与其这样不清不楚的，倒不如说个明白。”
陈安暗道糟糕，苏柔此时有些平静，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没等陈安回话，苏柔又接着说道：“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四五岁的样子，那时候的你看起来很青涩，但有一点你与其他人不同。
那时候其他人看我的目光都会躲躲闪闪的，唯独你，毫无修为也敢肆无忌惮的盯着我看。
……”
一点一滴的，苏柔细数着与陈安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陈安也并未打断她的回忆，而是考虑着应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
“师兄，修行路上，荆棘很多，同行的人却很少，我很感激你能在我最迷茫的时候为我披荆斩棘。
我也曾经幻想过有一天能站在你的身旁，也为你清扫掉拦在你要走的路上的障碍。
可还没等到这一天，你的身旁却出现了其他人。
我……终究不过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罢了。”
“不！”
陈安打断了她的话，认真道：“我从未将你当做过客，无论是你还是宁凝，都是我人生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无论割舍掉谁，我的人生都不是完整的。”
苏柔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但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绪，道：“师兄，宁姑娘和你很般配，我若是你，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她。”
的确，若是上辈子，陈安的确会一心一意对待宁凝。
可此生，陈安贪心了些。
“可你呢？”陈安道。
“我？”苏柔自嘲了一声：“我自是一心向道，若是有缘能遇上一位能与我同行的道侣，那便再好不过了。”
“可我不想看到你嫁给别人！”
陈安深吸了口气，“我很贪心，见不得你嫁给别人！”
苏柔蓦地抬起头：“你……”
陈安打断了她要拒绝的话，“你可以骂我混账，但事实便是如此，你和宁凝，我都不可能放弃。”
苏柔愣了下来，她本意便是与陈安彻底做一次告别。
可没想到陈安会直接将这件事挑明了说。
良久，苏柔又开口了，此时的语气极为强硬：“我们不可能。”
“你心里有我吗？”陈安问。
苏柔又一次沉默下来。
陈安确定了答案，他一步步逼近苏柔，再一次开口问道：“若是宁凝不介意，你可愿意下嫁于我。”
苏柔：“……”
她此时的心很乱，她想到了昆仑之巅，早知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初就不该从昆仑山上下来了。
陈安的脸逐渐在苏柔的瞳孔中放大。
“你此生，难道真愿意放弃我吗？”
“你……你混蛋！”
终究是女人，面对陈安的咄咄相逼，苏柔忍不住骂出了声。
破防之后的苏柔，才有了一丝以前的那种烟火气。
“你既然招惹了我，为何还要去招惹别的女人；既然已经与别的女人成婚，为何还要来招惹我！
我苏柔就真不值得你一心一意对待吗？
明明是我先来的，你为何要娶宁凝。
我连你们成婚的消息都过了三年才知道。
你知道这几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
骂着骂着，两行清泪从苏柔的眼里流了出来。
她本就是一个没什么大志向的小女人，一切都是因为陈安，她不得不拼尽全力去靠近他。
可有时候越努力，得到的回报就越让人心寒。
这些憋在她心中的话，总算是在陈安的刺激性一次性全说了出来。
爱情是公平的，无论身份，无论强弱，面对爱情都有可能卑微到尘埃里。
爱情也是不公的，没有先来后到，更没有对谁都好的万全之策。
苏柔此时放肆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看着眼前苏柔，陈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耻。
眼前这个姑娘独自承受着一切。
自己却想方设法地一步步对她用计。
他看了一眼桌上还未开封的酒，以及那些只动了几筷子的菜。
“让你受苦了！”
说出这话的同时，陈安就靠了过去，将苏柔揽进了怀里。
苏柔挣扎着，但陈安的手犹如紧箍一般越挣扎越紧，一气之下，苏柔甚至动用起了身体中的极冰之力。
陈安的身子瞬间蔓延起了一层冰霜。
陈安没用灵力，哪怕是周身瞬间被冻僵了，也咬牙坚持着没用灵力驱散周身的含义。
最后，苏柔不再挣扎，也驱散了带给陈安的寒意。
她靠着陈安无声地哭泣着，这几年所受的苦，所受的委屈，如全融入了今天的眼泪中。
不知何时，她竟是苦着苦着在陈安的怀里睡着了。
修为越高的人所需的睡眠便会越少，但陈安发现，苏柔这次是真的将身心都完全放松了下来，她缩在陈安怀里，睡得很沉。
“唉。”
陈安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当初若是不劝她去冰魄宗，现在的苏柔就可能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委屈吧。
细细想来，自己一直都是苏柔向前的动力，结果度过艰难险阻后，却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奋斗的目标早就消失不见了。
换成男人恐怕也很难承受住吧？
看着熟睡的苏柔，陈安又给她施加了一层灵障，将她横抱起来。
“睡吧，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任何压力了。”
安静躺在床上的苏柔眼底的睫毛颤了颤，嘴角也逐渐勾起了一抹浅笑。
陈安看得有些出神。
梦里的她，一定要比现在过得更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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