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小小插曲又给聂铮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虞山上有,炎帝陵里有,现在这黄海之上也有!
高句丽……
这凶尸之祸传播极快,攸亭镇能那么快被镇压下去,全靠剑神出面。
那现在连海上都有了,难不成高句丽全国沦陷?
要真是如此,与他接壤的北辽不也遭殃了?
应该不会吧……
要真沦陷了,动静肯定小不了,这样的话南楚人没听到一点风声,很不正常。
聂铮蹙着眉,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李素瑾在一旁,眼珠子随着聂铮的身形不停移动。
“快给我把符揭了!”
聂铮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吵,转而面向那船老大,开口问道:“你对高句丽的了解有多少?”
“还好,平时有些接触。这是北辽的边陲小国,与咱们南楚并不接壤,据说他们生活穷困,十分尚武,那里不少百姓登陆为民,下海为贼。”
“你先前提到的海贼,就是指高句丽人?”
“正是。”
聂铮忽然想起了那个渔夫今叶,在书院中,就属他最勤奋刻苦,而他……是高句丽人。
“书今,你还记得今叶吗?”
“哼!”
“……”
聂铮忽然就意识到,李素瑾身上的定身符贴到现在了。
聂铮讪笑着把贴在李素瑾身上的符篆揭去:“嘿嘿,忘了,不小心忘了……”
“哼!!”
李素瑾身子一动不动,一副符力未消的模样,眼睛还闭了起来,根本不看聂铮。
聂铮继续讪笑:“金叶你还记得吗……”
“哼!!!”
聂铮颇有些尴尬的扫了一下四周,船老大和伙计们心领神会,齐齐转身欣赏黄海美景。
李素瑾忽地开口道:“你把我身上符揭了,我就告诉你。”
“已经揭了啊!”
“你骗人,那我为什么动不了?”
“不应该啊?”
聂铮疑惑的动了动李素瑾的手臂,确实很僵直,但也能扳动,正是中了定身符的模样。
就在聂铮疑惑的时候,突然就觉得身子一僵,然后李素瑾的大笑声就传了过来。
接着李素瑾就走到了聂铮的身前,一脸奸计得逞的洋洋得意。
“哈哈哈——背后拍符谁不会!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聂铮那个无语之至,自己的拿手绝技就这样被她学了去。
“……你快把我身上符揭了!”
“我就不,谁叫你刚才把我定住的?”
“我刚才那是保护你。”
李素谨闻言呵呵一笑,手朝刚才那条满是凶尸的破船一指,一个巨大的火球凭空落下,直直的砸在了那条船上。
顿时那艘船就被砸出一个窟窿,海水汩汩的就涌了进来。
然而……即便有水侵入,那火光依然四起,整条船竟然一边缓缓分崩离析,一边焚起熊熊大火。
顷刻间,水与火就吞没了所有凶尸的身体。
这一手让船上众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李素瑾的境界他们都看不透,但看她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便纷纷推测她的境界并不如何高。
曙光境大佬一个个拽得不要不要的,哪里会像她这样接地气?
可偏偏……她刚才举手投足间,就把那条船给毁了。
李素瑾说话了:“你觉得我需要保护吗?”
“……”你这样的纯爷们,哪里需要人保护了?
李素瑾觉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心情舒畅至极。
然而她身上的伤情导致了她不能太过兴奋,也不能太过悲伤。
但凡出现这种情况,伤势就会发作。
于是……没过多久,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了。
是那种意识难以传达到四肢的不受控,而不是身上贴着定身符,意识能感受到四肢,四肢偏偏动不了的那种不受控。
于是乎她和聂铮两个人,仿佛两尊雕塑,就这样在甲板上玩起了行为艺术。
一个身子略弓,似乎在低头找东西,一个身子略仰,似在开怀大笑。
让周边的那些船夫伙计一个个不停的轻轻摇头。
“你看看,修为高了,人就不正常了,咱们淬体境挺好的,扛货时不累就行……”
声音随着海风飘到聂铮和李素瑾耳边,让聂铮好想捂脸。
海上的黄昏极美,尤其是太阳沉沉坠入海平面的那一刻,两轮红日合二为一,壮观至极。
不过聂铮实在没什么心思欣赏。
喊李素瑾,李素瑾没反应,喊船老大,船老大刻意躲得远远的。
只能熬到定身符的符力彻底消失后,聂铮才扭头看见了身子僵直的李素瑾。
聂铮吓了一跳,赶紧扛着她回到了客舱。
李素瑾这伤经常发作,聂铮也就有了应对经验。
只要帮着她将元气在体内运转一个周天,她身上的情形就会好转几分。
身子能够重新动弹的李素瑾很乖,一副犯错的模样,显得怯生生的。
这让聂铮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不骂你,说了多少次了,情绪不要太亢奋,我又不是时时都在你身边。”
李素瑾眼睛一瞪:“我看你敢不时时在我身边!”
“好好好,时时都在,但你也别太亢奋了,要是遇到敌人怎么办?”
聂铮这话慢慢关切之意,李素瑾体会到了,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后,看向聂铮胸口破了洞的衣衫。
“你的矫饰符效果没了,我帮你把洞缝上吧!总不能一直用符篆遮掩,风吹还是会冷的。”
“你会针线活?”
李素瑾闻言眼睛一瞪,抬手作势欲打:“书院里你衣衫破了,哪次不是我缝的?”
聂铮笑道:“是是是,就知你手最巧,女儿家都比不过你。”
两个人一边闲聊,李素瑾一边在客舱里翻腾。
倒也找出来些许针线和碎布。
“过来做好,别乱动,担心扎了你。”
聂铮点了点头,依言乖乖端坐:“金叶你还记得吗?”
“书院同窗吗?记得。”
“他是高句丽人吗?”
“是的,怎么了?”
“我发现……我只记得他来自高句丽,别的都不记得了,他有说他为何去书院求学吗?”
李素瑾停下手中针线活,凝神想了想:“不记得,我只记得他在书院里成绩最好,有时候你都比不过他,他可次次都是甲上。”
聂铮一下就想了起来。
这个金叶,境界修为不如自己,但是不论文试武试,他都能拿第一。
有些是靠他的勤劳刻苦,有些则是靠他的些许急智。
比如那些又臭又长的《宗门编年史》《修行名人录》,还有《名言汇编》,他都能记得下来。
这种死记硬背的东西只能靠刻苦来评价了。
而武试上,他也能找到取巧的法子来以弱胜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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