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了会话,到半下午的时候,雨稍微小了些,但下的依旧很急,只不过不像之前那么密了。
杨默做好了两个蓑衣,穿在身上大小正合身。
“今日果然有大雨,那老农说的一点也没错。”
穿上蓑衣,杨默没有脱下来的意思,反而故意漏了那么一句。
马三宝果然上当,问道:“什么老农?”
“今天早上在集市上遇到一个老翁,说让我编个蓑衣,我说那么好的天,买什么蓑衣,他说下午有雨,我不信,和他打赌说若是有雨,便送他一个蓑衣。”
杨默说的煞有其事,摇头苦笑。
马三宝不疑有他,嘿嘿笑起来:“姑爷,你和种田的老翁打赌,那自然是不会赢的,他们便是靠着天吃饭,有雨没雨心里最清楚。”
“是啊,不光赌输了,还搭进去一个蓑衣,不说了,我去给人家送去了。”
“我陪你...”
不等马三宝说完,杨默摇了摇头:“不用,那老翁就住在汾河湾下街,还说若是赢了也不白要我的蓑衣,要请我喝酒呢。”
拍了拍蓑衣,苦笑道:“我也不会喝,就是陪他聊聊天,下雨天在府里确实有些闷。”
“成,姑爷,你早去早回。”
马三宝对愿赌服输的杨默心里又多了些好感,叮嘱了一句,亲自送他出了门。
目送着身披蓑衣的杨默消失在茫茫雨雾中。
看着那缓缓消逝的身影,马三宝总觉得有种错觉。
总感觉这个不善言辞,胸无大志的姑爷,那孤寂的背影里藏满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无人诉说。
杨默披着蓑衣,来到了集市。
此时已经闭市,原本喧闹的集市周边空无一人。
汾河里雨点如坠,击起无数水花,整个太原城像是泽国一般,入眼之处,只有雨幕。
他在河边的酒馆里打了一葫芦酒,别在腰间。
随后走到河边一颗柳树旁,蹲坐下来。
雨水顺着蓑衣滑落,视线死盯着对岸的客栈一动不动。
偶尔喝一口酒,让无意看到这边的人意识到这不是一堆稻草,心里却奇怪:“这种天,居然还有人钓鱼。”
许久,一个矮小的身影跛着脚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客栈。
杨默将葫芦挂在了腰间,默默的活动着手掌。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大雨依旧没有停。
啪嗒,啪嗒,窗外的雨点敲打着庭院里的芭蕉,李秀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还没回来么?”
转过头,从牙床这个方向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对面的阁楼,依旧黑着。
“没呢,三宝哥出去找了,说是那老翁请他喝酒,只怕是不胜酒力喝多了。”
春梅刚送马三宝出去找,因此马上回答。
“嗯...”
李秀宁看着那漆黑的阁楼,心里悠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烦躁。
往日里睡前那阁楼总是亮着光还不觉得如何,今日看着一片黑暗,怎么也睡不着。
因为什么呢?
习惯了么?
自己是什么时候习惯了那盏烛光的呢?
想着想着,李秀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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