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顾大郎,赵大使却仍是死了——怎么办?
死了个大使,玉门必要追责。这是其一。
其二,若赵大使还在,顾大郎死了便死了。但没了这个人顶缸,顾大郎之死便后患无穷。
随你说得天花乱坠,将一切责任全推到赵大使的死人头上,但顾小姐若要找人泄愤,她会放过活人,将火气撒向一个死人?
之前只想将顾大郎重新交还赵大使,一心只想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竟然忘了这一层。
牢房之内,刽子手已经收拾停当,手持专门剐人的钩子、小刀,就要开始动刑。
“且慢。”黄国辉叫道。
爬在栅栏上的赵大使猛一转头,两只疯狗般的眼睛怒视黄镇守,竟像要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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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咬他一口似的。黄国辉吓得心里一抽,竟呆在那里,出不了声。
刘师爷急忙道:“赵大使,怎能如此便宜了这厮。”
赵大使:“便宜这厮?什么便宜这厮?”
刘师爷是被逼进角落里没有办法,随口一句,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赵大使如此天资绝伦,一想便知。”
赵大使已是高度亢奋,哪里还能想什么,“想不出,想不出,快说,快说!”
刘师爷汗流浃背,忽听旁边黄镇守道:“这么一剐,也只能让这贼痛这一夜,到明日必死。大使请想,这不是便宜了他么?”
刘师爷如逢大赦,“学生正是这个意思。对对对。”
赵大使下意识地跟着念叨,“对对对。”两只疯子眼睛盯一眼牢房里面,又转回来盯一眼黄镇守刘师爷,盯得黄刘二人毛骨悚然。“对对对,便宜了顾大郎,对对对。”
黄国辉手指猛戳刘师爷,意思是要他说话。刘师爷被这个疯疯癫癫的赵大使吓得不轻,只想逃上地面,但经不起镇守大人催促,只得壮起胆子道:“不如留着他的性命,细细折磨,教他生不如死,偏偏又不能死。”
赵大使嘴唇半张,露着牙齿,涎水顺着牙齿往下滴落。刘师爷等得心慌,正想再说一遍,赵大使忽然道:“对对对!怎么折磨?”
刘师爷这时已经六神无主,想不出主意,只听赵大使自言自语:“……火烧他?油炸他?剥皮?肠子抽出来?……”嘟嘟囔囔,脸上又是急切,又是兴奋。
黄文晔这个公子爷不知父亲的算计,道:“我看还是杀了好。留着性命,只怕夜长梦多。刘师爷不是说么,这顾大郎强壮得不像凡人,铁链锁着都怕他挣脱……”
话还没完,黄镇守已经低声怒喝:“快住嘴!”
赵大使尖叫一声:“有了!他倒提醒我了。我在玉门时,见过门下的天兵,那才真的不像凡人。那些人若犯了死罪,怎么监禁?穿了他的琵琶骨,他再强壮也分毫动不得。”
弥留之人,居然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篇,累得气喘吁吁,像立即要暴毙一般。
刘师爷急忙叫人上去捶背抹胸口。黄国辉生怕他改变心意,厉声喝令刽子手:“还不快照仙使说的办!”
刽子手却不知道怎么做。赵大使正被救得缓过来一口气,竭力挥手让人站开。“我、我会。照我说的做。”
刽子手依着指点,将铁凿尖头烧红,将仍昏迷不醒的涂生捆好固定。赵大使爬在铁栅栏上,眼睛一眨不眨瞪着看。
刽子手将炽热的铁凿顶在琵琶骨,哧的一声响,皮肉烧损,发出焦糊味。涂生虽在昏迷中,仍然呻吟出声。找准位置以后,刽子手举起铁锤,狠狠一锤,将凿子砸得穿透人体。
长长的一声惨号,震动了整个地牢。
惨叫声仍在回荡不已,地牢里蓦地响起另一个尖厉的声音。
“好!好!好!”
疯狂的欢呼声中,赵大使的心病霍然而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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