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笙努力回想着看过的那些字句,不指向、抛弃……疏离……排斥……同性相斥。
谢笙脑子里突然闪过最后这四个字,突然灵光一闪,如果星辰只是高高在上,不会有意排斥她,那么和星石相排斥的只能是她本身。
谢笙记起了那个她一直摸不到头绪的事实,她是怎么从那杆死亡的银枪之下回到现在的?
天道无亲,星辰既不会可怜她前世没出过院子,没做过任何事情就死了,星石也不会故意针对她这个无名小卒。
那么或许只有一个解释,她重生的过程中借助了星辰的力量,所以星石不是不指向她,而是她身上有星辰之力,所以在旋转指向的时候不会指向自己的同类。
谢笙又想起了她重生回来变轻了的水桶。
……
……
不知何时,景铮已经下课了,谢笙还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回神。
端坐半晌的少年们也都十三岁左右,上课前显然已受到过景铮的叮嘱,不敢随意往左边看,下课的时候,便都装作不经意地往屏风后面瞟了两眼,倒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只看到三个和他们差不错的身影。
无忧也无意此时出去造成学生间的动乱,便仍坐在那看书,柳菁已看得昏昏欲睡,但见公主没动,她便仍倚着下巴打着盹儿。
不一会儿,大厅里的学生便四散而尽,只余她们三人。
侍女们进来帮她们收拾桌案,谢笙这才醒过神来。
“这便结束了吗?”谢笙迷迷瞪瞪问道。
“景学监说今天就这一节课。”无忧闻言回头道。
谢笙不好意思笑了笑。
柳菁也昏昏沉沉起身,没有听清两人在说些什么。
无忧本想邀两人一同去这学宫里的藏书楼一观,但见两人都没什么精神,便只开口说道:“这课确实有些枯燥,只是我对里面某些说法极感兴趣,想去藏书楼再仔细看看,午饭恐也不回去用了,不如你们可以先回去休息。”
柳菁本想跟上公主,然一听到要好几个时辰都呆在藏书阁,顿时歇了心思。
谢笙也不想这么快就又投身故纸堆里,便微笑点了点头。
无忧便带着侍女走了出去。
柳菁稍微收拾了一下便也离开了。
谢笙又呆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让秋圆带上书本,也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有两个稚嫩的声音在窃窃私语。
“皇上不就是天子,天道不就是说皇上行的道吗?我父亲常说陛下爱民如子,又怎会是这书页上所说的天道无亲。”
“呸呸,这书上的天道说的是自然之道,万事万物自有其运行规律,上古流传至今,自然不亲近不疏远,跟陛下爱民如子又有什么关系。”
“可皇上就是天之子呀!”
“闭嘴,没看见公主还在这听课吗?如果这天道说的是皇上,公主还能让学监这么讲,动动你这榆木脑袋。”
“咦,公主不是也来求学的吗?这道理跟她来听不听课又有什么关系。”
“丫的,你这个呆子,不要再在这里说了,赶紧走啦!”
两名少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谢笙站在门口,才恍然这节课的蕴含的其它意味。
这南山学宫果然与众不同,谢笙想起了景铮学监那张无喜无悲的出世的脸,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泰然自若地对着皇上的妹妹讲天道无亲吧。
院落中早已空荡荡,她走到庭院中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这大厅外面悬挂的匾额——讲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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