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用力掂了一下背上的奇异巨石,不理会路人投来的诧异眼神,继续向着城中走去。少年腰间有一柄无鞘铁剑,剑上有字,字曰“凡人”。
龙江形胜,百川入海。刚洒下渔网的渔夫不知从哪变出一个酒罐,举起一个海碗,豪气干云挺直了腰板,朝着西南方向,雄雄而视。
“……干!”渔夫想说点什么,奈何文化有限,终究没有憋出一句好诗,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干”字,正要举起海碗,却被一只白皙的手掌狠狠打掉:“你个老鬼,又偷偷喝酒,滚回去跪着。”
“诶!”渔夫清脆地大声应了下来,立时弓着腰,笑嘻嘻地看着夫人,一溜烟就跑进了船舱,捡出一块木板来,乖乖跪了上去,不敢有一丝不快。
雪山西来,横亘极边玉长城。关外的将军随手一刀,砍下一颗金发头颅,向着东南用力一抛,人头尚未落地,就已冻成冰块。
冰疙瘩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后,又被周围凌乱的马蹄狠狠踏过,碾为碎末。
草原天汗弯弓射下一只金雕,南鲛鳞皇翻身卷起一阵巨涛,圣殿父神抬手甩出一道闪电,东海扶桑树下,一个阴鸷中年望着东方,舔舐着黝黑的嘴唇。
诗曰: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选自唐许浑咸阳城东楼诗)
这一切,除了寥寥几位,再也无人知晓,就是小石头看见师父一步出寺,也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小石头只是惆怅的摇头后,便连忙追上白悠悠,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小石头,怎么不继续哭了?”白悠悠难得放下那份淡漠,破天荒地朝小石头打趣了一句。
小石头被她这么一说,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就是被玄空他们打得遍体鳞伤,他也不曾哭过。
就算小时候在师父面前哭鼻子也不会觉得这么难堪。
怎么偏偏在这位姑娘面前,就这般窘迫。
实在是匪夷所思。
小石头真的是想不通,更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胀红了脸,那白悠悠看在眼中,心里莫名多了些欢喜,竟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不知不觉,慢慢走在小石头身边。
“小石头,你怎么叫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小时候,被师父从一块大青石上捡……捡来的,所以师父就叫我小……小石头。”
小石头心中羞涩,说起话来,也是结结巴巴,磕磕绊绊。
白悠悠却是轻轻皱起眉头,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小石头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己这样一问,生出一些歉意,又有一点心疼,真应了那句“同是天涯沦落人”,也是缘份,偏偏是他闯进了那个小山谷。
想到这,白悠悠突然走快了两步,站到小石头跟前,将手中的青色长剑推到小石头跟前:“诺,这柄剑送你,它叫青青,以后,你就叫剑青青。”
小石头愣愣地接过白悠悠手中长剑,眼中升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心底莫名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诗: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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