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不断流出,后背黏黏腻腻与白狼毛粘成一坨。
躯体已死,灵魂半死不活,意识接近消散。
前世嗝屁前就是这种感觉。
堂堂北野第一氏族少主,被一口鼎砸死,多多少少有点丢人。
该死的老天爷,就不能让我死相好看点吗?
前世婚礼前夜发现未婚夫出轨,买醉猝死。今世眼看今夜就要成婚,又嗝屁了。
我云迟只想静悄悄结个婚,静悄悄上个床,静悄悄生个娃,咋就那么难。
血腥味里有阿妈的味道,有液体滴在脸上,脸也是麻的。
两世为人,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阿妈,让你们老无所依。’
“阿……妈,别……别哭……”
“小迟乖,阿妈……阿妈没有哭,坚持住,坚持住女儿,阿妈在,阿妈一定会救你,坚持住,小迟。巫医,巫医!”
云夜明双手捧住云迟脸颊,身体一抽一抽剧烈颤抖,心痛到无以复加。
“哇——”
“噗!”
在母女俩先后吐出一大口鲜血后,云迟又昏了过去。
巫医姗姗来迟,检查完云迟状况后,无奈摇头。
回天乏术!
云迟最后一丝气息从云夜明指间溜走。
数百名伏狼族勇士单膝跪地,无不悲恸。
云夜明一遍遍施法企图移动巨鼎,面色苍白,嘴角不断流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带她的女儿回家。
十一名长老祭祀也陆续加入施法大营……
许久之后。
一直冷眼旁观的萧关逢突然开口打破平静。
“大祭司,据我观察,这鼎不寻常,施诸其上法力越强,鼎越沉,只怕是南方人域修行者的炼丹炉。鼎内灵力极强,只听主人召唤。不如换一种方法试试。”
在萧关逢指挥下,祭祀们融化现场所有兵器,锻造成一长一短两根铁棍,长的铁棍足足一百多米。
伏狼族汉子按照萧关逢所说把短棍横放鼎下,长棍与短棍交叉垂直放置,一头插入巨鼎花纹缝隙。
如此,一个简单的杠杆装置便做好了。
众人在长棍另一头同时使力朝一个方向推动,壮汉们的蛮力加上祭祀们的启星之力,巨鼎终于缓缓移动。
脑子,在任何地方都是个好东西。
血肉模糊的身躯暴露在湛蓝天空之下,给绿草如茵的草原蒙上血色。
“转过身去!”
粗哑低沉的声音带着哭腔,元伍死死攥紧拳头,血丝顺着指缝溢出。
数百名伏狼族汉子快速背过身,飞鹰族人也在萧关逢示意下转过身。
云夜明从元伍身边走过,走到巨鼎砸出的深坑里,颤抖着双手,小心翼翼把云迟搂进怀里。
幸亏有白狼垫在身下,云迟才免于化成一滩肉泥。
看着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十岁的云夜明,元伍方知什么叫后悔,如果不是自己提议来断崖,少主也不会。
拳头重重锤向地面,半个拳头陷进土里,舌尖抵住上颚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巫医,小迟还活着!”
抱着云迟默默哭泣的云夜明突然冲巫医大喊。
巫医、元伍和几名祭祀长老三两步围拢过去。
数百名伏狼族人也是心中一喜,想转过身看看云迟又不敢,只能在心中祈祷少主平安。
“大祭司,少主筋骨寸断,主要身体器官均已破裂,救不活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你们看,小迟的手指在动,她还活着,我的女儿还活着。
她很痛,她在叫阿妈,在叫阿妈救我。
我不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女儿死在我面前。”
巫医抬手擦了擦眼角,别过头去,不忍再看悲痛欲绝的云夜明。
“不,不,一定还有办法。
禁术,用禁术一定可以救她。”
云夜明轻柔地放下云迟,站起身来,剑指扶胸,心脏处立刻升起星斑,作势要启用伏狼族禁术。
“大祭司不可,禁术太过凶险,且少主心脉已断,禁术也无用啊。”
二长老星月急忙上前抓住云夜明的右手,微微摇头,防止她继续做傻事。
“心脉寸断未必不能活。”
萧关逢在听到云夜明提到禁术时,眼中闪过一丝犀利,然后淡淡开口:
“关逢有一法可保云少主三日不死,但我有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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