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关逢从断崖回来恰巧瞧见星石抱着云迟,在一群人簇拥下走进少主大帐,鬼使神差跟了上去,到了门口发现大帐内人挤人早就水泄不通。
对这位新晋姑爷,伏狼族人是没什么好感的,很多甚至不认识他,自然也没有人侧身让道。
此刻所有人都挤破脑袋关注着巫医的一举一动。
只见云迟被巫医一会儿托起左手把脉、一会儿握住右手听诊、一会儿掀眼皮、一会又掰嘴,时不时还按两下心口或侧腰,来回倒腾与一只小白鼠试验品无异。
专心诊治的巫医,像是遇到从医生涯的大瓶颈,一下皱眉叹气,一下又细声惊叹。
过了大概一炷香时间,在众人催促多次后,终于慢慢悠悠站起来,扭头扫过众人焦急的目光,转身面向云夜明,面露七分喜色三分疑惑。
“大祭司,少主脉动有力、筋骨通畅,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只是血气亏空、损耗过大,服用几枚千年兽丹,用不了两日定能大好。”
看着云夜明成竹在胸的模样,巫医对他们的大祭司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
起死回生之能,舍我伏狼族大祭司,就问还有谁。
“少主没事啦,太好了,哈哈。”
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元伍用他小腿粗的臂膀一把搂住巫医,言语中难掩激动,大掌“啪啪”两下拍在巫医背上。
“咳,咳咳。”
听到巫医吃痛轻咳两声,元伍抖了抖腮帮子,甩开额前碎发,一步跨到星石面前,径直一拳捶在星石右胸口,用粗哑响亮的嗓子大声说:“星石将军,少主没事了,你可不能再打我啦。”
元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天知道他这几天是如何度过的,内疚、自责像噩梦般不分昼夜纠缠折磨着他。
已经磨好大刀,只要少主断气,他立刻到云夜明和星石面前以死谢罪。
连日来压在头顶的阴霾散去,星石也是喜形于色,毫不客气回赠元伍一拳。
看着云迟惨白小脸逐渐有了血色,以及族人雀跃的表情,云夜明嘴角不自觉露出欣慰的笑容。
激动过后,元伍以少主要休息为由,把人都赶了出去,随后自己也脚步轻快练兵去了。
前一刻还热闹嘈杂的大帐,只留下云夜明、星月和星石。
“你们也下去吧。”
虽然疲惫不堪,但云夜明想守着云迟醒来。
“大祭司,让我留下吧,让我照顾小迟。”
已经半个月没有同云迟讲过话,星石说什么也不肯离去,他渴望守着云迟,只有看着她才觉得心安。
“是啊,大祭司,还是让星石守着吧。您施法消耗过大,回头少主醒来您却倒了,少主又要心疼了。让星石守着,等少主醒来第一时间告诉您可好?”
星月忍不住出声规劝,她知道此刻云夜明比云迟更需要静养。
耐不住他们母子二人软磨硬泡,云夜明最终还是被星月连哄带骗推出云迟毡帐,回到自己的王帐中休憩调息。
云迟这一觉很长,足足睡了五天。
第五天傍晚,晚霞通红浸染半边天,从毡帐圆顶溜进来的光线照在云迟脸上,面颊上的绒毛在光线烘托下闪闪发光,使她整个人散发着晶莹剔透的朦胧感。
星石不禁看呆了。
他记得小迟出生那天也是红霞映天,光晕笼罩在兽皮襁褓中婴儿胖嘟嘟的小脸上格外诱人,五岁的他忍不住伸出脑袋凑上去啃了一口,啃出两排牙印。
那天,他和小迟都哭得撕心裂肺,小迟是被咬的,而他是被阿妈揍的。
她和所有伏狼族女子都不同,她总有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一次次颠覆他的认知。
小迟说她梦里有片地方,那里的男子只有一妻、女子只有一夫,他曾一度以为真有这样的地方,直到见到萧关逢,他知道,小迟又在编故事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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