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羊肉汤的老板却已经发现了张也，热情地招呼道：“小姑娘，清晨露寒，来碗羊肉汤暖暖身子吧？”
张也不禁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摆了摆手，道：“不，不了吧！”
摊铺老板以为张也不愿意花钱，便爽朗一笑，道：“小姑娘，来一碗吧！只要二十文钱。”
张也顿时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心中不禁有些意动。但是一闻到羊肉特有的膻味，张也不禁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摆手道：“不了，真不喝。”
就在这时，张也感到有人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摆，不禁低头看去。
一个穿着粗布麻衫、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小女孩紧紧攥着张也的衣袖，道：“大姐姐，喝一碗吧！爹爹煮的羊肉汤可好喝了！”
旁边的摊铺老板有些尴尬地渴了一声，忙低声叫道：“丫丫，快回来！姐姐不喝羊肉汤，你别缠着姐姐。”
说着，老板对着张也微微拱手，露出了歉意的微笑。
张也不禁一愣，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丫丫，心中莫名一软，道：“好，那姐姐就喝一碗！”
丫丫顿时笑了起来，脸上多了两个梨涡，甚是可爱。
“姐姐这边坐！”
丫丫拉着张也来到了一旁的桌凳前，张也也不矫情，直接坐了下来。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弯腰致歉道：“哎呀妹子，实在对不住！我这闺女真是……”
“没事，天这么冷，你们也不容易。”张也微微一笑。
丫丫看着张也随意地坐着，目光却一直盯着她的脸庞看。
“怎么了，丫丫？姐姐的脸上有东西么？”张也不禁低声问道。
丫丫摇了摇头，道：“姐姐你好漂亮呀！比丫丫的妈妈还要漂亮呢。”
张也一愣，旋即脸色微微一红，笑道：“丫丫你的嘴可真甜！是不是早上吃蜜了呀？”
丫丫咯咯一笑，神色却默默黯淡下来。
张也不禁一愣，暗道：怎么了？难道我说错话了？不至于吧……小孩子不就是靠哄的么……
就在这时，摊铺老板端着一大碗羊肉汤走了过来，张也下意识闻了闻，很香。
将汤碗轻轻放好后，老板转过脸对丫丫说道：“丫丫，你自己去一旁玩吧，不要妨碍姐姐喝汤。”
张也本想说不打紧，但是丫丫却已经点头跑开了。
“妹子你别见怪啊！”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低声道：“丫头她娘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没了。那时她虽然已经记事了，但是对于她母亲的样貌应该不是那么清楚。为了给她留个念想，我便骗她说她娘是个大美人，将来丫丫也会长成想她娘亲一样的大美人。所以啊……这丫头看到妹子你，八成是想娘了。”
张也闻言，心中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原来如此。真是苦了你们父女二人了。”张也不禁感叹一声。
“没啥苦不苦的，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家不死个人呢！”老板叹息一声，转而道：“妹子，你尝尝这汤。羊肉汤得趁热喝！”
“好嘞。”
张也应了一声，捧起大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嗯！好喝！”张也赞道：“虽然有羊膻味，但却不重。味道十分清香，真鲜啊。”
老板一看张也似乎很满意，也笑了起来。
“妹子你喜欢就好……”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丫丫！”
摊铺老板一听便知道是自己女儿的声音，顾不得向张也多说，从一旁的案板上抄起剁肉刀便朝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张也愣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大口羊肉汤，跟了上去。
街角的位置，一个身着华丽但表情阴翳的男子指着蹲坐在地上抽泣的丫丫，破口大骂。
“住手！”
摊铺老板手持剁肉刀冲了上去，拦在丫丫身前。
阴翳少年神情一怔，旋即脸上露出了一丝阴笑。
“齐三思，一年之期已到，你欠的二百两银子以及九品宝剑……该还了吧？”阴翳少年道：“我可是看在同为齐家人的面色上，才给了你一年的期限，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你……你胡说！”羊肉汤铺老板齐三思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怒道：“我明明只借了二十两银子，什么时候变成了二百两？！至于那九品宝剑……那是家主所赐，与你有什么关系？”
“呵呵，”阴翳少年邪笑道：“齐三思，你还在装蒜！当初你只借了二十两是不假。可是现在已经过了一年了。算上本金、利息，可是二百二十两！看在同是齐家人的份上，那二十两的零头我就给你给你抹去了！但你却实实在在应还二百两。”
“你……你们这是讹人！”齐三思急道：“哪有这种算法？我本金不过二十两，利息却有二百两？这算是哪门子道理？”
“那你的意思是……”阴翳少年慢悠悠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佩，冷声道：“……不打算还了？”
“还是定然会还的！”齐三思道：“先前的本金二十两我定然会还！按照大益律，我至多还你四十两！二百两，是万万不能的！”
“四十两？”阴翳少年慢慢收起了玉佩，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邪笑道：“小爷我难得出门讨个债，这大冷天的，你就给我四十两？”
说着，阴翳少年“唰”一下拔出匕首，抵在齐三思的脖子上，哼哼道：“齐三思，你是不是太不把小爷放在眼里了？还是说……你打算对我动手？”
“你——”齐三思怒急，握着剁肉刀的右手青筋暴起，指关节已然发白。
“看来我得提醒一下你，”阴翳少年将嘴巴靠在齐三思耳边，低声道：“你这条命是齐家的，就算家主曾说过留你一条性命……但你可不要忘了，你曾经做过什么！”
就在这时，丫丫紧紧抓住齐三思的衣襟，冲着阴翳少年大声喊道：“你放了我爹！”
阴翳少年侧过头，看着躲在张也身后的少女，冷然道：“齐小雅，你让我放了你爹？”
“对！你快放了我爹！”丫丫急道。
“行啊！我放了你爹，你跟我走！”阴翳少年说着，竟然真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邪笑着向着丫丫走来。
你……你要做什么？”丫丫万分恐惧，“你别过来啊！”
“我做什么？”阴翳少年哼哼道：“你爹不肯给钱，那我就只能让你跟我走了。你回了齐家，我也算是对家族有个交代。至于家族怎么处置你，那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阿海！”齐三思哀求道：“钱我会给你的，求……求你放过丫丫！”
被称为阿海的阴翳少男“呸”了一声，道：“三叔……你放心，家主有令，饶你们的性命。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是近日，你要么给钱，要么我带走齐小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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