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所言甚是。”
乔师望十分钦佩宰相裴寂的以德报怨之派,遂诚恳拜谢。
“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末了,礼部尚书李道宗与吏部尚书长孙无忌少不得于永宁门城楼上,半心半意。
去球!
办这差事,脑袋算是别裤腰带上了。
不办这差事,也如同那一脚踏进鬼门关里。
左右都不是人。
只得应付了。
半晌,只见永宁门城楼上高挂鸳鸯红灯,横张喜绸纸彩,又从永宁门城楼双侧的跺墙上顺下一副对联。
上写着:
瑟鼓房中凫(fu)翔静好,萧吹楼上凤律归昌。
不多时,远远的百姓就见这永宁门的顶楼正中央处,早摆置好了贡案红烛,香台供盘,只待定国公乔师望携手三位公主佳丽,对天成婚。
在隋唐时期,凡公主出嫁,自有许多繁琐的礼仪,必不可少。
如送彩,是指男方迎娶公主前应提前一月送的日彩之头,也作红礼;如出妆,也叫送嫁妆,是指公主在出嫁日,母妃通常会为女儿裁衣开剪,示作有福双开之意。
可是,今日不同。
时间仓促。
又无所准备。
故此,一切应有的什么问期卜卦、吉凶趋益、请亲、八轿十六抬、迎亲等诸多礼仪已经不可就备。
只百姓,或吹笙,或鸣萧,或敲鼓,或啰锣(luo),以为普天同庆。
等定国公乔师望早换好喜装,再于青铜盆内宴洗双手后,才在众目睽睽中迎来那三位身着大红喜袍,并头戴喜巾凤帕的公主。
原来,万贵妃得知喜讯,也匆忙从掖庭宫出驾,上得永宁门,便就坐于贡案西侧,以期证婚。
一跪天地,百年好合。
二跪皇恩,山高海长。
夫妻对拜,伉俪情深。
……
见状,一旁待着的崔宣庆、崔恭礼二人,喃喃自语,舌桥不下。
“百姓为乔将军装逼,气走了陛下!”
“乔将军又在悬崖边上翻跟头了?”
这还能成婚?
怎么感觉跟闹着玩似的。
陛下都那样了?
两位尚书还敢操办得有模有样?
难不成,活得不耐烦了么。
刚才万岁说要在麟德殿大摆宴席。
莫不是?
鸿门宴吧。
哪里有出嫁公主,只万贵妃在场的。
这明显是在敷衍了事。
搞不好!
这一场婚宴,就是乔师望来年的忌日。
想及此,崔宣庆、崔恭礼二人,头冒大汗,背脊发麻。
似这等吓出一屁股屎尿的场景,他们可是深有感触。
瞧这一群文武大臣,虽然是在应付这场新人的成婚之礼,但是,从他们黑了吧唧的脸色上就能判断出来。
他们对乔师望的蒿(hao)目时艰之患,算是十拿九稳了。
刚好。
乔师望手握“秤杆”。
恰好掀开庐陵公主的红盖头。
以示【一龙挑凤,龙凤呈祥】之意。
过后,庐陵公主痴痴地望去乔师望。
“相公,妾身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相公的妻子了。”
“再没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污言秽语传世。”
“有母妃在此作证。”
“有万千百姓在此有目共睹。”
“但愿相公不忘今日的同心永结之婚,生则同一个衾,死则同一口椁(guo)。”
然后,乔师望依次挽来庐陵公主等三女的柔荑,千愁万绪道: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同心同德,休戚与共!”
言罢,乔师望两瞳孔中遂笑出深邃,笑出从容不迫。
而一旁的裴寂,则无奈地长吁一口气,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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