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庐陵公主不知撩来了多少【绕指柔】,遂戳去菁葱之指,点了一下驸马的额头。
“你去吧。”
“如果父皇重登大宝,我们自有相见之日,我们三姐妹哪怕是被贬为庶民,我们也会去天涯海角寻你。”
“倘若是他们君临天下!”
“驸马就忘了我们姐妹吧!”
“但愿奈何桥上,驸马能够寻到我们的顾影自怜之魂!”
在她们看来。
逼宫一事,历来都是帝王的梦魇,更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代名词。
想想看。
有四十五万大军成东西犄角之势,对长安京师施展叛乱胁迫,该有多少双急功近利之瞳,在注视着皇城内的一举一动。
尤其赵郡王李孝恭、襄邑郡王李神符,他们何止是仅有急功近利之心,那登基大宝、出震继离,才是他们的根本目的。
想当初没有出师有名的旗号,不敢妄动!
现在,有了乔师望这异性驸马的一诏禅让书篡权乱政,他们怎么会坐视那【拨乱反正】的机会,而放弃应天从民。
以前,与他们为斗,除了秦王李世民的三千铁骑以外,还有高祖李渊的宗亲之号在那里作为奠基夯石。
否则,天下间为王为帝之人,鹿死谁手之心,早就不存在盖棺定论一说。
对他们而言,禅让一词与逼宫无异。
况且!
荀子于《正论》一书中早有言明,夫曰尧舜禅让,是虚言也,是浅者之传,是陋者之说也。
而真正能跳脱出【以管窥天,以蠡测海】的见地,则必是君临天下,拨乱反正的行径。
所以,新帝乔师望若想要从岌岌可危的皇城逃出升天,则更是难上加难。
至此,庐陵公主的焦虑之心更甚。
“你明白么。”
“驸马!”
庐陵公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道:
“驸马只有换上庶民的衣服,或可九死一生、飞鸿冥冥,若是驸马执迷不悟,顷刻间便会大祸临头了呀!”
“公主!你听……”
乔师望面露笑容,边伸出大掌示意庐陵公主切勿急躁,边若无其事地提醒公主,那方才大军的进攻之声早烟消云散了。
“既然公主来了,今天就陪朕坐拥天下吧。”
乔师望胸有成竹地踢出有条不紊的方步,毫不迟疑,一转身,就将庐陵公主的柔荑撰牢在手,便拉向殿台的方向。
“刚才文武百官都在谏言,让朕抓阄,公主,你不妨说说看!”
这时,庐陵公主的脑阔还正处于一团浆糊的状态。
她不仅没怎么明白,驸马方才为什么还有心思跟她香吻不说,还没明白驸马怎么对死到临头,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态。
这么自信吗?
盲目的自信不就是自杀么。
难道驸马知道难逃一死,而选择坐以待毙。
“公主!”
……
新帝乔师望喊了几遍,方将公主的梦魇叫醒。
“朕问你,公主喜欢抓阄啊,还是喜欢朕跟他们硬刚!”
闻言,有安平公主和南昌公主从震惊中小步快跑而来。
“驸马疯了?”
“四十五万大军,怎么硬刚?”
“呼……”
及至乔师望身旁,又是南昌公主抢先一步,截断了庐陵公主的话,风势扑扑。
“驸马亲也亲了,温存也温存了,还硬刚什么?”
“现在不跑,迟了就来不及了呀。”
半晌,老宰辅裴寂一摇头,遂匍匐着童颜鹤发的颜容,叩首连连。
“臣下以为,陛下逃走也算是上上策,有道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一时间,三省六部二十四司等肱骨之臣见风使舵,随声附和。
“臣复议!”
“臣也复议……”
……
见状。
行军总管李靖和参军王珪,恍然大悟。
是啊。
唆使陛下逃走,不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诡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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