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一就不好找,我朝本就多奸佞之臣,尤其近些年来父皇扶持西厂太监当官,立了不少宦臣,而西厂的人个个都是从血路中拼出来的,一个赛一个心狠手辣,他们不去搜刮民脂民膏已是万幸,还想从他们身上榨点好处,简直比登天还难。”楮离愁眉苦脸地说道。
风遥听他如是说,却是轻轻蹙起了眉梢。
他这一句话,把西厂的人都给带进去了。
连同她的江澜。
“五皇子此言差矣,宦臣亦是臣,是臣便忠于皇帝。”风遥面无表情地说道,语气却染上三分不易察觉的不快。
说完,她又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并非所有从西厂出来的人都是奸佞小人。”
楮离微微一愣。
似乎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风遥会如此认真地替西厂辩驳。
好一会儿,他才忽地忆起。
风遥和那个西厂督主江澜认识。
难怪她会这样说。
“就算西厂有好人,也是少数。”楮离换了种说法。
风遥抬起手腕,轻轻落下一枚棋子,缓声道:“其实这差事不算太难,我倒有个法子。”
“哦?说来听听?”楮离挑起眉梢,有些好奇。
“找人散播谣言,就说皇帝趁着这次捐款风波,实则是想看清众位臣子的真心,若有人不捐款,便会让其告老回乡,不论官职高低,一律一视同仁。”风遥停顿半分,又继续说道:“然后你再寻一个西厂出来的宦臣,务必劝解对方做第一个捐款的人,毕竟西厂很大程度上,代表的就是皇帝。”
楮离没有立即答话。
他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你与那西厂督主江澜不是认识吗?你看能否有机会劝说得动他带头捐款。”
风遥这才肯抬头看他一眼,语气淡淡:“很抱歉,我与他并不相熟,五皇子高看我了。”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
虽然只要她开口,无论是什么事江澜都会答应她。
但她存有三分私心,她不想让江澜为她冒险。
捐款这种事情,都是枪打出头鸟的。
第一个捐款的人,无论是谁,多大官职。
必定会被其他人记恨一笔。
楮离垂下眼眸,细细思索一番,才道:“好吧,不过你说的这些,不失为是个办法。”
“五皇子,这局棋,你又快输了。”风遥提示道。
楮离这才垂眸去看眼前的棋局。
果不其然,棋盘之上,渐渐地成了无解的必败之局。
楮离微微一愣。
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风起云涌,激起了阵阵涟漪。
其实楮离师承棋圣,棋艺精湛,京城内无人是他对手。
可他却接连两次输给她。
是他棋艺退步了吗?
还是说,她对他而言。
已经重要到能乱他的心了吗?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风遥,随即又无奈地摇摇头。
“输了便输了,是我自己棋艺不够精湛。”他说道,语气清冷,没有丝毫起伏。
“五皇子棋艺很不错。”风遥客观评价道。
能在她手底下撑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凡人中的佼佼者了。
“谢谢你给出的主意,我回去必当会好好想想你所说的。”楮离客客气气地说道。
“五皇子慢走。”风遥垂下眼眸,没有一丝一毫想留他的意思。
楮离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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