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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刚子,真是目光短浅,媳妇要娶,房子要买,房子买卖是空白领域,房子就是商品,拥有越多越好,我们要用投资的眼光看待这个经济多变的时代。”季小北看着眼前这个发小,不知怎么与他沟通。

“小北,规划生活区的这一块地,杂草生的真高,要用推土机平整才行,吴建民的队伍明天进场,我们可以参照苏建那个标段的模式建造。”虽说季小北现在是李嘉的上司,在称呼上他还是喜欢直呼其名,毕竟李嘉也算是季小北的刚入道的师傅。

“苏建比我们早进场,他们所建的一期比我们的少了几幢楼,工期却差不别,我们要想办法跟上他们的步伐。”

“我们工期紧,只要到时多加班应该不是问题。你们看那座拱形桥,像长虹卧波架在江面上,它是国际贸易的出港口,这个沿海城市全靠这座桥通往世界,当时建筑这座桥花了建筑师很多心血。建筑者的工作就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虽然有时环境恶劣,耐着寂寞,当我们看到自己的作品成为一座城市的建筑性标志,给人们生活上带来很多便利时,我们会为之骄傲。”

三个人的目光注视着远处那个桥,与天边相连,是桥又如彩虹,把江面与天空勾画一幅风景图,集装箱的车子在桥上盘旋而上,变得越来越小,几只雁或飞或栖,俯视着这座没有多少人间烟火的新城。

他们不再说话,每个人的内心都有所想,所思,对新城,对新生活。有时人与鸟的想法属于同一层次,为了觅食,为了自由从一座城飞向另一座城,偶尔停留偶尔栖住,只是为了感受飞翔的过程,疲惫后的休憩,让他们用具体的文字去描述为何这样活着的时候,也会茫然,不知所以然。

天色渐渐接近黄昏,季小北他们沿着不叫路的小路,把这十几公顷的地方走了一遍,他们用脚步丈量了这座新城的前期历程,又到一期所在的项目部看了兄弟单位建设初期的临设,安全设施及食堂,学习了一些经验,不过也只能从表面上参观一下,苏建具体的商业秘密,技术肯定不能透露,同行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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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打交道避免不了,但真正能友好合作的还是少数。中国产业特色双赢的少,竞争垄断的多,如果在行业中出类拔萃,首先得打败同行对手,如何打败?只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苏建的项目负责人是干了很多项目的专家,对季小北他们这一群年轻人还是不放在眼里的,季小北的拜访相对他来说,威胁不大,他很礼貌招待一番,又带季小北他们把整个项目部转了圈,炫耀了一下苏建在建筑行业的才能,有时人是很虚荣的,一边怕别人学去自己的东西,一边又想拿着自己东西给别人看,就像我们孩提时,常常拿着棒棒糖在小伙伴面前故意慢慢舔,惹得没有糖的小朋友口水之流,这种感觉比吃糖带来的甜蜜更让人满足。

等季小北往镇上走的时候,迎面碰到张洋开着大卡车特地来接他们,张洋是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只读了高中便从农村出来谋生,恢复高考的好机会也没能赶上,不过还算幸运,娶了一个上海下放女知青,婚后两年便生下了一个虎仔,等知青还城,经过几番周折随着媳妇一家三口人挤进一个鸽子楼里,终日见不到阳光。张洋是有名的怕老婆还小气的男人,被上海女人同化,具有小男人特质,在何种环境下,都不忘记把头发梳成大背头,打上油,偶尔洒点香水,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我的神,真是巧,遇到你们,我还担心到哪里接呢?这地方,真是……”张洋没有勇气说下去。

“宿舍安排好了吗?晚饭怎么安排的?”

“已经租了两层楼,虽是农舍,也算干净,我已经安排王师傅开始动火了,那个地方离菜市很近。公司答应项目配车了吧?这么大项目一个大卡车肯定不行。”张洋不愧是老书记,项目做的多,后勤工作手到擒来,这给季小北工作省了不少事。

“正式开工前肯定车能到位,放心。项目离镇上太远,明天要拉上几箱水,日常生活不能离开水。项目部建立后水,电,路要第一时间通上。”

“季经理,这个给你,方便联系。”张洋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盒子。

“大哥大?还是摩托罗拉的。有点奢侈了,用对讲机就可以。”季小北打开盒子,虽然内心欢喜,但想到项目要有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是心疼不已。

“值得拥有,完全是工作需要。这种对讲机只能距离短使用,千里之外还得靠它,以后与家人联系也方便。”张洋看着车箱里面的对讲机,又看了看大哥大,笑了。

“小北,这个先进,我先用一下,给我妈打个电话。”

“孝顺。给……孙婶没白养你。”

刚子接过手机,也不知怎么使用,按出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对着电话就喊:“妈,妈……我是刚子……”

“刚子,不要着急,那边还是嘟嘟声,正在接通。”惹得四人哈哈大声,男人的世界有时很有趣,是孩子们的世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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