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不换一个大的房间？”
“房价一天一个样，这些年的积蓄连首付也支付不上，我们哪里能想到房价涨得如此之快？要知道这样，早买了，现在买不起房，总不能让全家睡大街吧？”老王书记接着说：“我以前四处漂泊，儿子也没能好好教育，到了城市只能打点零工，那点钱仅仅糊上他一家人的嘴，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离小区远一点捡点东西换点钱，为了孙子有好的教育，不怕丢了我这张老脸。”一向坚强的老王书记说到这里一下子老泪纵横，抽泣起来，像要把这几年的委屈全哭出来一样。
“您怎么不向单位反映一下困难？看能不能支付首付？您这一辈子全奉献给了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李嘉说道。
“单位？它可不是慈善机构，我这一生为了建设离井背乡，到头来一切都是空，在位的时候别人还尊敬地称呼什么书记，当退休的那一时刻，除了一个木箱子外，其他的再也与我没有关系。我现在才明白那些称呼，名称，优秀，奖杯全是虚的，它们不能带给我实惠，不能帮我付房款。”老王书记看了看手中的垃圾，此刻觉得它们比“王书记”这个称呼值钱多了，它们才是房子首付的希望。
看到老王书记的样子，李嘉心酸不已，曾经多么叱咤风云的一个男人，一位领导，走到哪里后面都有很多人跟随着，在那块自以为是的小天地里可谓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现在却在众多的垃圾桶里翻找着希望，他身上再也没有以前夺目的光环，没有拥有喜欢女人的权利和地位，在外人的眼里，此时他仅仅是一个不受待见的捡荒老人，在充满苍蝇、虫子、细菌的垃圾桶里圆他房子的梦。
李嘉不知再说什么好，他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露出了红红的半个头，散发的温暖把这座城市紧紧地拢在怀里，像一个哺乳的母亲充满着母爱，很暖很暖。扩建的城市越来越大，行人就越来越多，李嘉怕赶不上班车，更怕耽误老王书记多捡几毛钱的时间，便匆忙告辞，挤上了刚驶来的客车。
“怎么这么多人？师傅你这是严重超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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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吗？不怕交警查到罚你吗？挤死了，热死了，这让人怎么呆在车里。”一位胖阿姨大声嚷嚷道。
“谁想超载？还不是你们一个个赶时间，你以为我想载你吗？不行就下车。”司机没有好气地说，“大家注意了，半路上有交警查的时候你们一部分先下车，其他没有座位的把头低下，等查完再上车。”司机不得已把客车的天窗打开，试图从外面多放进一点氧气给这一群争先恐后上车的人。
“能挤上来已经不错了，忍忍就到了，要不你下去吧，等下班车试试？或许人更多，谁不想早一点去？到那边能不能排上队还是未知数，再辛苦能排到一个买房子的号也值得。”中年男人拿着手里的宣传单，用力地在脸上左右扇动，扇动周围的空气，好让它们能穿过拥挤的人群，以便驱散脸上的汗珠。宣传单上的高楼，四周的美丽花园，被印刷的惟妙惟肖，就算很多地方已经折皱，也不失它仍是一座诱人的楼盘。
李嘉看了看车厢，此处可以用水泄不通来形容，本以为赶的早人会少点，没想到人真是多，已经超载了几十个人，几乎手里人人一份宣传单，看他们年龄大部分是中老年人，李嘉真担心这闷热的车厢会让他们窒息，出乎预料，这些中老年人经过长时间的路程仍然谈笑风生，他们开口是房子，闭嘴是房子，嘴里冒出来的全是房子，每一句话里不能少房子，他们知道哪里开了新盘？哪里何时开发？哪些老小区要拆迁？哪些楼风水有问题？这些房子的信息简直了如指掌。整个车厢像贩卖菜的市场，商贩们交头接耳谈论今天菜涨价了，猪肉涨价了，水果涨价了，全是涨价，何时购买哪种菜和何下手哪座城一样，简单明了，毫不费力。
李嘉早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身边的一个孕妇，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
“你也是去看房子的？这一路颠簸，你有孕在身确定可以吗？”李嘉好奇地问。
“当然可以，怀胎怕什么？为了房子拼了，知道吗？我为了有时间到各地看房子把工作也辞掉了，只要成功买一套子，不用一年差价比我工作几年还多。”孕妇摸了摸大肚子，安慰在腹内跳动不停的胎儿，让他安静一点，懂事一点，像是通过手语传达一位母亲多么伟大，为了给她的孩子创造财富不怕劳累，四处奔泊，拥挤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流汗。
“啊，房子真那么吃香？盈利那么高？”李嘉张大嘴巴很是惊讶。
“你不会不知道房子现状吧？现在不仅城市人，农村人也懂得投资房子，你到大街上问问老人孩子，哪个不知道房子抢手，真是孤陋寡闻的外星人。”
李嘉被这么一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几年他对世事知道的太少，赚钱手法可能真变了，房子正如季小北预言一样，成为了最好的投资产品，看来自己的住处和商铺完全能弥补这几年的不自由。
“前方就是终点站了，下了车不远处便是a观景洋房的项目部，你们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下车。”司机把客车停在一个大型停车场处，停车场的前方a观景洋房售楼部的招牌赫然显示在楼顶，向一群看房子的人招手，李嘉没有想到客运站设在售楼的地方，这些开发商想的真是周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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