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徐贵娇身前,伸手颤抖的摸着徐贵娇满是血迹的脸颊,看着其因为战伤毒伤顷刻间变得气喘游丝,内心无比担忧。连百川不由自责喃喃道:“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跟着遭受这些磨难。”
徐贵娇勉力的抬起左手抓住了连百川,艰难的摇了摇头。想要表达无事,但疼痛得口齿无力说话。
连百川看着徐贵娇的模样,用手将其脸上的血迹抹去。知道今日可能自己与徐贵娇真的在劫难逃。低声回忆道:“我连百川本是一个粗人,因天赋低下,不受堡内待见。心中不甘,原本一生之志都在于武境一途。”
“直到那年参军历练遇见了你,那年你于军中束发领军,赤甲环身,当真是英姿飒爽。彼时我为你的副将,多次与你并肩战场,浴血杀敌。有一次要不是运气好,我无意中拉了你一把,躲过了飞来的流矢。怕是我们两人早已成了那黄沙白骨。”
“我从未想过当初一心变强的我会对一个铁血的女将军动情,亦没想到会引起你的注意。那段日子或许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如今又到了共同杀敌的时刻,只是我们却没了那战场上幸运。今日就让我们共赴黄泉,也好与地下的兄弟们作伴!”
徐贵娇口不能言,趟于连百川怀中,被说起回忆,眼中湿润。看着连百川苍白的脸,艰难的抬手抚慰了一下其沧桑的脸庞,眨了眨眼睛。
连百川小心翼翼地将徐贵娇倚靠于树旁。蹲身转头看向铁鞭太保说道:“古佛舍利已经被我服用,只是可惜,你们敬若神物的东西却全无效果。”
铁鞭太保眼神一冷:“已经被你用了?这不可能,古佛舍利纵然是老祖也不敢贸然服用,就凭你一个废物?”
连百川站立起身:“不管你信是不信,事实如此。我拿到古佛舍利时,其蕴含的佛元已经全无,徒留空壳,可做药引。”
铁鞭太保看着连百川沉吟片刻,笑道:“你不会以为这番说词,就可以让你保住性命了吧?你我都明白,古佛舍利有或未有,其实都不重要。今日必定是你的死期!谁叫你得罪了大爷呢!”
连百川呵呵一笑,回身留恋的看了徐贵娇一眼:“想要取我性命,那便来吧!”
铁鞭太保正欲上前,却被一旁的一位太保将肩膀按住。正是期间一直没有出手的那位。
“小六,怎么了?”铁鞭太保疑惑道。
只见这名太保犹豫道:“二哥,三爷毕竟是连家嫡系,我等...”
话还未说完,就见之前袭击徐贵娇的那名太保,悄然来到名叫小六的太保身后,一刀捅出,穿肠烂肚。
“呃~” 小六难以置信的看着腹处的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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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面前铁鞭太保变冷的眼神。血气入喉,说不出话来。
铁鞭太保伸手拍了拍小六的脸颊,低语道:“小六啊小六!我十二太保只能够同心一体,可不能生出异心啊!”
“六子!” 陈百川不由得呼出声来。在堡内要说与其有几分交情的,也就只有这个在十二太保当中能够陪其醉酒当歌的六子了。这也是六子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
将六子踢于一旁。铁鞭太保二人便操着家伙,向着陈百川步步踏去。
陈百川此时早已目眦尽裂。不等二人临近。便在徐贵娇的注视下,抱着死志,亦如当初战场上他冲杀在其前,维护她的身影一样,向敌人冲杀了上去。
落叶无声,秋冬的寒风萧瑟。
......
等钟鸣等人赶到现场时,只见这片地界一片残败。到处都是指力洞穿的窟窿与刀鞭挥砍的断木残石。
于不远的一处大树下。只见有两人依偎。一柄红缨枪立于树旁,一截断剑执着地护于枪右。
男子衣服因为战斗而残破,满身伤痕与血迹。身虽坚挺,但已然闭目。垂头之向,赫然是怀中女子面庞之处。
而另一边如巨石轰击的地坑上,只见有两具尸体正躺于其中,因陈百川临死反扑得指力过强,两名太保早已被炸得面目全非。
吴庸不敢相信地看着树下依偎的那两道身影,摇头急喘道:“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你们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吴庸对着钟鸣等人喊道。
钟鸣等人望着眼前此景默然。
看着摇头不愿相信的吴庸,钟鸣沉声道:“我们……来晚了!”
吴庸后退摇头,后转身向着树下跑去,期间有几次跌倒,头破血流,但全然不顾。
来到徐贵娇与连百川身前,看着已经闭目没了声息的连百川。吴庸不由得嚎啕大哭。
正在此时,只听连百川怀中的徐贵娇传来声息,虚弱道:吴庸赶忙望去,或许是回光返照,徐贵娇此刻的面色却是比先前要好。
“娇姐!娇姐!你没事吧?” 吴庸连忙握住徐贵娇的右手,急声道。
闻讯的钟鸣等人也是急忙赶了过来。而看见旁边红缨枪的钟鸣却是神情一怔:这是...长宁军营将一级的制式长枪?
徐贵娇欣慰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来的便宜弟弟,能在临死之前的见其一眼,也是无憾了。眼中湿润,有些留恋与不舍,轻声道:“吴庸!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姐姐以前不准你练武,是姐姐错了。如你王哥说的,在这乱世,想要自保,哪有不修武的?以后姐姐不在了后,你一定要寻一门武艺傍身。不要再油手滑头了。好好的在这乱世中活下去。听到了吗?”
吴庸摇头,哭喊道:“不!我以后听娇姐的话,我再也不练武了,再也不当什么打下了!我只要你留下来陪着我!管着我,等我娶了媳妇好好孝敬你!”
徐贵娇咳嗽两声,嘴中包不住血,轻洒而下。
胡不归叹息着摇了摇头:这老板娘已然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唉~
惹得吴庸一阵手忙脚乱,连忙擦拭徐贵娇身上的鲜血。
这时,只见钟鸣脸色沉重,蹲于徐贵娇的面前敬重道:“长宁军有你这样的女将,是我长宁军之福、镇北王府之幸。”
徐贵娇闻言,转头仔细地看着钟鸣的面庞,竟是与老元帅有几分相似。一时恍然大悟。虽面无血色,但仍浮现出喜色。喘着粗气,喜极而泣地庆幸道:“原来是你,你还没死。这下长宁军无数的弟兄们能够在九泉之下心安了。镇北王府的遗孤,我们终究是保住了!”
钟鸣愧然,眼中浮现雾气:“是我镇北王府对不起你们!”
徐贵娇轻轻摇头:“生为长宁军人,死为长宁军鬼,我想阿川也是一样!”
后对着钟鸣弱声拜托道:“我这憨傻的弟弟就拜托世子你照顾一二了。”
钟鸣望着哭泣无助的吴庸,对着徐贵娇猛然点头。
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徐贵娇抬手抚慰着陈百川的面庞,看着陈百川的眉角,满是爱意的说道:“死鬼,我们在哪地府终能长相厮守了。”
语毕,手无力地垂落,头向吴庸方向一偏,满眼尽是吴庸哭泣的身影,在眼前一片迷蒙中逝去。
红颜上甲保国门,万里征程报国恩。
百战黄沙终不悔,羌笛伴酒故土情。
报君中敌台上意,提携长缨为君死。
如今红缨今犹在,不见赤甲忠与魂。
......
一处山岗上,钟鸣等人为徐贵娇与陈百川立了一座鸳鸯冢。可观朝阳东起,夕阳西落。
胡不归来到沉默不语,已然哭的嘶哑的吴庸身旁。拍着其肩膀说到:“别伤心了,等过几日哥哥带你去那连家堡报仇雪恨。咱们新仇旧账与他们一并清算。”
......
却说等钟鸣等人离开后,只见一个布衣中年人来到了徐贵娇与陈百川的墓前,叹息道:“百川啊!我当初就劝你不要回那连家堡,你就是不听!如今这般结果,罢了罢了!总归是我陈不臣的知交好友!可不能这般被人辱没了。”
说完转身离去,满脸惆怅:“谁说莫愁前路无知己?知者难求啊!没了你陈百川,我又去寻谁喝酒去?你当真是抛给了我一个难题~”
“唉~”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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