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却发现怎么也擦不干净。她苍白的脸始终保持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大叔,我好想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的,槐恩,对不起!”我凄然道
槐恩目光变得温柔,伸手抚摸着我胡茬丛生的脸,表情露出不忍之色。
“大叔……我好累!我想要睡,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过了片刻,槐恩似乎突然变得很困,她的眼皮似乎瞬间有千钧之力,我能看出她在用力保持清醒,但眼皮还是不由自主的缓缓下垂。
“我答应你,我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我声音颤抖。
槐恩眼帘微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幅度,似乎得到了我的承诺让她终于安下心来,继而沉入了睡眠!
我抬头看向方教授,方教授早已是老泪纵横。
这个在我印象中成熟稳重儒雅睿智的大学教授,本该风华正茂,此刻竟显得如此苍老,头上的白发明显多了。
他见我看向他,知道我是在询问槐恩何以如此嗜睡。
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角的泪,语气悲伤的说:“槐恩自发病以来一直是这样,起初还好,清醒的时间还很长,但越到后来昏迷的就越频繁,近几日几乎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迷之中……”
“难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颤抖着问。
方教授呆立片刻,长长的一声叹息,缓缓摇头。
“槐恩患的是急性髓性白血病,查出来的那一天就已经是晚期,药物乎起不到作用,化疗反而会增加风险,若要救槐恩只有找到相同配型的骨髓,但是相同的骨髓极其难找到,一百万人中也不见得会有一个能够匹配!只有直系亲属才有较大几率匹配,可是槐恩,唉……”他又是一声叹息。
我闻言不由心里升起一丝微弱的希望,这么说槐恩也并非全无可能治愈,哪怕机会再小,也绝对不能放弃。
“叔叔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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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还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一百万人不行我们就找一千万,你放心,我还有一家公司撑着,费用你不用担心!”我略微激动的道。
“魏先生,你大概还没明白,在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中找到可配型的骨髓无异于 大海捞针,你说的办法我们自然也想过,就算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恐怕槐恩也撑不到那个时候!要完成如此大规模的标本化验,需要占用对多少医疗资源尚且不说,化验所需时间必然也是相当大的,槐恩的时间不多了……”
他语声悲戚,语气中透出深深的无奈。
“那也不能放弃,这事儿我来办,即使撑到最后一刻,我们也不能放弃。”我坚定的说。
这时候站在一旁的俊生也出言附和:“我同意魏先生的看法,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放弃!”
方教授夫妇看着我们良久,终于缓缓点头说:“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劝你们,没有谁能比我们做父母的更能想救回自己的孩子,魏先生的恩情我在此谢过!”说完方教授竟深深的向我弯下了腰。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我除了在病房陪同安妮,一边开始了我头天晚上已经想好的计划。
我先打电话通知了茉莉我回来的消息,然后向她告知了槐恩的情况,让她号召公司的所有员工前来做骨髓化验。
然后又通知小唐,让他找当地媒体以有偿的方式向社会发出求援。
茉莉和小唐不愧是我的挚交好友,在得到我的指示后的办事能力出乎我的意料,当天下午公司的员工便在茉莉的亲自带领下,分批次的前来医院做骨髓化验。
一天过后社会上的人更是蜂涌而至,我不知道是金钱的力量还是好心人出自本心的善良,总之这种场面让我备受感动,同时也甚感鼓舞。
医院的检验条件明显不够,于是我又让俊生去联系其他医院,在我开出足够优厚的报偿的前提下,很多家医院都十分乐意为我们做化验。
不过短短三天功夫,化验次数已达到十数万。然让我沮丧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可以匹配的骨髓。
但我并没有丝毫气馁,只要还有一丝机会,我都要做最大努力去尝试,哪怕我为此付出全部也都在所不惜。
我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槐恩,我怕她有心理上的负担从而影响她的心情。
这几日我一直陪同在她身边,即使最后我依然不能挽救她的性命,我至少能够陪她走完这最后一程,哪怕这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结果。
在她清醒的时候,我佯装若无其事的给她讲我这次旅行的经过,我给她讲我在意大利的农户家过的那个圣诞节,我给她讲我在莱茵河上参加的钓鱼比赛,我给她讲我在新西兰的丛林里迷失了方向,最后被一个牧马的姑娘给带了出来。
槐恩静静的听着,面带微笑,眼神里满是温柔。她已然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和我对话,持续的高烧让她一刻不能停的输着减低体温的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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