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打住给牛娃和宁宁瞧病的动作,迈着棒槌脚急切地走到门口;见秦源和英莲用架子车拉着他娘走进来,禁不住泪眼汪汪地说了一声:“春儿、源儿、莲儿,你们母子三终于来咧!”
外婆语气中显露出久违的关爱,自己的姑娘和外孙终于出现眼前;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外婆喊出一声春儿,秦源才知道娘的名字叫周春。
秦源、英莲喝叫着扑进外婆怀里,外婆抱了抱他们;拽住两人的胳膊对女儿道:“春儿,娘知道你家里断了顿;已经在大门口整整等候了三天,快到屋里去;娘给你们准备了吃的!”
秦源、英莲一边一个搀扶着外婆,他娘秦周氏跟在后头,四人走进上套的堂屋;牛咪咪抱着儿子牛娃,马丹丹抱着女儿宁宁坐圆杌子上盯看着。
周贾氏给两人介绍,这是我女春儿,外孙源儿,外孙女莲儿。
牛娃和宁宁的年龄都在四五岁,有气无力地打量着走进来的秦源、英莲、秦周氏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秦源心中很不是滋味,可他似乎明白两个孩儿发育迟滞来到外婆诊治。
秦源不敢正眼看牛娃和宁宁,瓷愣愣站着把目光看向牛咪咪和马丹丹。
牛咪咪和马丹丹年龄不过30岁,身边有这样的孩子一定是茶饭无味。
外婆环顾牛咪咪、马丹丹几眼,将秦源、英莲和秦周氏拽到自己卧室里。
秦源不明白外婆把他们娘三拽到卧室干么,睁大眼睛凝视着她。
外婆从炕席下面取出一个布包打开来,几张高粱面大饼露了出来。
秦源伸长脖子深深咽了一口寡唾沫,恨不能一把将高粱面饼夺过来;转机一想外婆家没有孩子,高粱面饼一定是留给他、姐姐和娘的;便就没抢。
外婆把高粱面饼给秦源一张,英莲一张,秦周氏一张;嘴里嘟嘟囔囔道:“面饼烙好几天了一直藏在这里,不藏着几个大猴猴子会吃了的!”
外婆说的大猴猴是三舅、五舅、辘轳哥,三人凌晨起床打铁;肚子饿了四处找吃的,两张高粱面饼要是被他们看见很快会没有。
秦源接过外婆递来的高粱面饼,狼吞虎咽地吞咽起来;外婆看着他饥饿的样子泪眼湿目道:“慢慢吃甭噎着,吃完了还有!”
高粱面饼的味道就是不一样,咬到嘴里有种醇香味;比淀粉馍强出十倍、百倍。
这话没说错,高粱是粮食;而淀粉是糠,糠和粮在本质上是有区别的;外婆做高粱面饼时又给里面加了不少麦面,吃起来醇香、可口、筋道这是事实。
多少年后,秦源一直在回味外婆压在炕席底下的那块高粱面饼;当然还有罗镇集市上一毛五分钱一盘子的擀面皮。
外婆在秦源娘三吃高粱饼时走出卧室去了堂屋。
英莲咬了几口高粱面饼喜滋滋道:“娘,外婆家的高粱饼真好吃;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吧!”
娘没有吭声,秦源把半拉子高粱饼咽进肚子里瞥了她一眼道:“爹不让在外婆家住啊!”
英莲把脑袋在脖子上转了一圈道:“爹还没回来呀!他回来后我们再回去也不迟!”
秦源很快吃完那张高粱面饼从卧室走出来,见外婆正给牛咪咪和马丹丹的孩子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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