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莽夫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王智那个心啊,简直提到嗓子眼儿上了。
但其他人不知道哇,该操琴的操琴,该打扫的打扫,一个个淡定得很。
眼见程远志开始调动军马,王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在他打算喊那黑货出门迎战时,程远志身边的副将邓茂突然皱眉说道:“程将军,此时万不可出兵!”
程远志闻言不明所以,问之何故?
邓茂轻抚下颌,微眯双眼,指着城楼上假意抚琴的王智,沉声道:“将军且看此人,如今我军气势如虹,可此人坐姿却稳如泰山,燃香操琴,恐防有诈啊!”
程远志细看之下,确绝不妥,不过一想到身后的军士,大笑道:“我看对方就是故弄玄虚,今我手掌五万大军,区区涿县,便是加上百姓,也不足千人,安能抵挡,汝想必是多心了!”
邓茂摇头叹道:“将军细听琴声,可发现有什么端倪?”
程远志闻言听之,可这厮与那黑脸货同是莽撞人,哪能听出什么。
片刻后,其皱眉道:“我什么也没听出来啊!”随后询问周边将士可曾听出什么门道。
周围士兵也是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邓茂见状,心中直叹程远志乃一莽夫,除了打杀,一窍不通,可便是如此,官职却在其之上。
虽心中鄙夷,但奈何屈居人下,邓茂只得将轻蔑藏于心中,失笑道:“某略通音律,这铮铮之音如惊涛拍岸,风卷残云,指端似有雄兵百万。”
程远志瞪着一双大眼,一脸茫然,本想说自己什么也没听出来,但心想若是如此,恐惹得众人嘲笑,便一语不发。
邓茂见之,自知何故,也没拆穿,而是摇头聆听,继续说道:“将军且听,此曲似山间小溪,清澈见底,非心旷神怡者不能为之。此人定然是胸有成竹。”
程远志本不通音律,但见邓茂一番言语振振有词,虽心切破城,却又不好明言,便深深看了一眼身旁心腹。
此人见状,心领神会,直言道:“邓将军莫不是夸大其词,几根琴弦而已,岂能如此传神!”
邓茂瞥了眼此人,自是知晓此乃程远志想急切破城领取战功,却又不想暴露其无知,便借他人之口传话。
邓茂自认能力比程远志出众,可职位却为其副将,本就心生不悦已久,而此时却令一小兵扫他颜面,谁能受得了这鸟气。
越想越气,不过他也不能对着程远志发作,便将心中怒气全部发泄在这小兵身上。
邓茂都没正眼瞧这小兵,轻蔑冷笑道:“汝之小儿,焉能知之!所谓心乱则音噪,心静则音纯,心慌则音误,心泰则音清。听此人弹琴,如观其肺腑也。且如今城门大开,不见兵将,城中必有埋伏,再者此人琴声又含杀机,我兵若进城,必中其计!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懂吗?”
被邓茂这么一通冷嘲热讽,小兵立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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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不住脸面,但其职位低下,又不能反驳,只得看向自己的靠山。
见心腹吃瘪,程远志自是对邓茂暗生不悦,却又难以发作,只得如邓茂一般,将怒火撒向心腹,怒斥道:“你这厮安敢如此无礼,还不速速退下。”
小兵闻言退到程远志身后,面露委屈,心想着今天自己犯了什么冲,怎么就干了这么出力不讨好的活!
“哈哈哈!邓将军莫恼,黄口小儿罢了!我等皆为天公将军效力,莫要介怀,莫要介怀啊!”程远志虽然不满邓茂的行事作风,但还是做足了表面功夫,毕竟都在同一军营,往后战事还需其在旁协助,也不好撕破脸面。
邓茂也深知此理,摆手微笑道:“无妨!”
似觉无话可说,为了避免尴尬,两人同时看向城楼,心中均各自打着如意算盘。
眼瞧着到嘴的肉却不能吃,这可把程远志急得不行,反倒是邓茂稳如泰山,不露声色,摇头晃脑,好似在品茗曲中奥妙。
沉默片刻之后,程远志终是按捺不住心中急切之情,重叹道:“我等今带兵五万,却于一小小涿县停驻不前,这怎向天公将军回命!”
随后看向邓茂,沉声说道:“邓将军乃博学之士,不知可有妙计?我等一直在此也非长久之策,若贻误军机,天公将军怪罪下来,岂是你我可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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