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跑了半天,躲入偏僻的小巷中,拍着胸脯喘气。
回忆起客栈中那惊险刺激的一幕,她不由咯咯贼笑:“幸亏我机灵,跑得快,不然那堆烂摊子铁定算我头上。”
“不算你头上,算谁头上?”
冷不丁身边冒出一个声音,她毫无防备,“哇”地一声惊叫,迅速拉开距离,调转方向,摆出防御架势。
站她面前的,是一位摇着折扇,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此时天色已黑,唯有星星点点的天光映落在他身上,长生本看不清他的面容,奈何这身剪影实在太眼熟,简直到了化成灰她都无法忘记的地步,不是那不正经大仙,还能有谁?
长生卸下防备,捂着胸口抱怨道:“你扮鬼呢,来了不会吱一声啊!”
秦幽摇头一笑:“有人做贼心虚,心怀鬼胎,也只能见鬼了。”
长生打个哈哈,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哈!是你承认自己是鬼的哦,我可没有亵渎你。”
说完她大踏步走出巷子,朝着灯火辉煌的长街迈步。
“去哪里?”
秦幽如同幽灵般飘到她身边,故意压低的嗓音,带出三分阴森,整个人显得鬼气森森。
长生打了个激灵,知道他有意吓唬自己,便毫不在意地以手做枕,仰头望天:“天黑了,我找地方睡觉!”
临近巷口,秦幽恢复了悠然自得的步态,揶揄道:“你身上半个铜板也没有,还想去客栈?不怕被人丢出来?”
长生斜斜瞥他一眼:“切,我有说要去客栈吗?我打算找棵大树,把自己挂树上睡不成吗?”
秦幽失笑道:“南国有种动物,名叫无尾熊,终年将自己挂树上睡觉,醒了就吃几口树叶,不然就静坐发呆,没想到你们是近亲啊。”
长生听他埋汰自己,也不生气,只是走着走着,突然止步,呆呆仰望天空,面露寂寥之色。
秦幽见她忽然沉默,随她望了望天,明月躲进云层中,不见踪影,夜空黑沉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他不由困惑:“怎么?你睹天思人?”
长生看着天空,摇头道:“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人,看别人做什么,他就跟着做什么,人云亦云,毫无主见,通常我们把这种人称为蠢。”
她说到这里,转眸凝视秦幽,发出扼腕般的叹息:“没想到神仙也一样啊。”
语落,她留下发怔的秦幽,哈哈大笑着,擦过他身边,留给他一个得意洋洋的背影。
秦幽“噗嗤”一声,忍俊不禁,轻摇折扇,跟上她的脚步:“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有许多人满大街找你算账,你就这么走出去,不怕被群殴?”
秦幽说这话时,长生已走出了巷口,长街的喧嚣就近在眼前,只要她再多踏出一步,就可以融入这夜市。
可是,她却退回这一步,等他走到身边,她抱胸道:“我不信,你在诓我。”
秦幽故弄玄虚道:“我是不是诓你,难道你不清楚?那么大一口缸砸下来,你认为会平安无事?”
长生心里一咯噔,嘴上却犟道:“我从那口缸掉下来后就溜了,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全都不知道,你想怎么编排都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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