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萤从怀里拿出一张单子,念道:“我娘当年陪嫁了十二间商铺,今儿我上街瞧着经营得还不错,就是奇怪我这六年来怎么也不见有分得红利?”
还能为什么,那商铺的人全都换成了陶岫烟的人,账本和盈利都是直接送去给她的,哪里会给沈流萤知道。
陶岫烟本以为这丫头今日上街是故意去花销去了,没想到她还去看了铺子,这下要想再说那铺子不挣钱只怕也来不及了。
更让她惊奇的是沈流萤怎么知道哪些是许氏的陪嫁?她看向沈流萤手中的单子。
沈流萤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的放在她面前,陶岫烟看着上头记着的铺子农庄田地,都熟悉得很,她讶异道:“这是...嫁妆单子?”
“没错。”沈流萤点点头,“正是我阿娘当年的嫁妆单子。”
不仅陶岫烟惊了,沈弘文也一脸的不可置信,许氏都死了,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都不知道被卖到那儿去了,沈流萤这嫁妆单子哪儿来的?
“这个哪儿来的?”陶岫烟问道:“谁给你的这个?”
沈流萤好笑的看着陶岫烟,道:“还能是哪儿,礼部里拿的呗,当年宫里为我母亲添妆的时候怕添了重复的,所以礼部抄了一份去。”
说到这儿,沈流萤对着陶岫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倒是忘了,二娘你是小户出身,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吧?”
陶岫烟咬着牙,气得脸都黑了,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沈流萤贴心的将单子放到了陶岫烟手里,道:“这单子我多抄了几份,这份就留给二娘了,二娘可好好准备,我就先回去绣锦被了。”
看着手中那一长串的嫁妆单子,陶岫烟移开了眼睛,想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开。
但没等她开口,沈弘文就也起身离开了。
为了筹集这些被花出去的许氏的嫁妆,陶岫烟甚至都动起了沈沐莲的嫁妆,将本来归置在她嫁妆匣子里的好东西又给还了回去,惹得沈沐莲一肚子怨气,频频与她哭诉。
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先应付完眼前这个问题,之后再给她的莲儿补上。
说起来,这府里哪一个人没用过许氏的嫁妆,现在就独她一个想办法,独她莲儿一个人受委屈,陶岫烟越想越憋气,焦头烂额间忽然觉得不能白白让他们瞧热闹,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
首先头一个就是沈弘文的书房,陶岫烟带了人将里面的古董字画,收藏的文房四宝全给搬走了。
沈弘文怒气冲冲来找她责问,陶岫烟反讥道:“老爷,那都是许氏嫁妆单子上的东西,您用掉的徽州墨,狼毫笔我还得再添补上呢!”
想到这一茬,沈弘文顿时就理亏了,那些东西确实是许氏带过来的,只是把玩多年潜意识里那已经成为了他的东西,现在才又清醒过来。
他脸上的怒气转化为无奈,长叹一口气,恹恹道:“给她给她!讨债的鬼!”
连沈弘文都不能幸免,老太太那里陶岫烟就更理直气壮了。
当初老太太可没少拿许氏嫁妆里的东西,那些给她当作宝贝一样锁起来的首饰,哪一样不是从许氏那里拿来的?陶岫烟心里可都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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