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期清楚的记得,寒潭寺的主持俞青大和尚把自己带进寺里,给自己找了一间房子,吃了顿美美的斋饭。第二天,俞青主持就吩咐经书院里的执事延青,让延青把陈子期带在身边,教他纲常伦理、诗书经画、参禅打坐、健体强身术等等。并给他法名不思。而陈子期的名字也改成了陈不思。陈不思是陈子期,陈子期也是陈不思,无需剃度,无需循规参禅悟道,只是偶尔抄写经书,熟悉经书论理。
就这样过了整整八年,陈子期已经长大,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娇小瘦弱的陈子期了。
“不思,该抄写经书了,今天抄的是《法华经》抄不完延青执事就该罚你了,许是又让你一天吃不得饭。”不量是年长陈不思的一个寒潭寺正常出家的和尚,这一日他起的早,就往陈不思的房间走去,因为按惯例,他知道,陈不思这时候还在睡懒觉。
“在抄呢,在抄呢”陈不思脸也没有洗,身上的衣服也没有整理,就匆匆忙忙的爬起来,还一边抄一边念道,“即升虚空。高七多罗树,而曰佛言。世尊,此我二子、已作佛事,以神通变化、转我邪心,令得安住于佛法中,得见世尊。此二子者,皆我善知识,为欲发起宿世善根,饶益我故,来生我家。”
不量进来似乎看出了端倪,“不思,你这是刚睡醒呢?还是一夜没睡呢?还不去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脸花了没有?哈哈。”陈不思慌忙放下经书和笔墨,把衣服裹在身上,这就跑下床去,拿了铜镜去照,“还好还好,还是那个陈不思。”一边说一边点头,貌似对自己的容颜还算满意。
“不量师长,延青执事派你来盯着我的吗?”陈不思走过去拿起抄写的经书,“喏,马上结束,看吧,抄的进度可以吧。”不量看了一眼,最后几段有种草草收笔的感觉,“不思啊不思,好好的《法华经》怎么看起来就有一种行书的感觉呢?”不量望着陈不思嘴角上扬着。
“不量师长莫笑,延青执事只教你来盯着我抄写,又没有非要管着我如此认真。况且经书有云,佛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执事他老人家能容得,能容得。”
“你呀,陈不思,现在却学会狡辩了?对了,不思,过几天就是正元节了,你今天还要去大殿吗?延青执事说了很多次了,让你不可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你可要记住了,免得再惹杀身之祸。”
“去啊,当然去的,放心吧不量师长,每次我都是躲在大殿后面偷偷的观望。”这陈不思几乎每天都会在同一时辰去大殿,因为他想他的爹娘,盼望能在寺院里看到爹娘陈午和尧娘。但是,时至今日,终究是没有看到他们过来祭拜,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怎样了?
“不思,你已经每天去看,看了整整八年了,今天就算了吧,等到正元节那天吧,那天大殿人必然很多,许是能见到熟悉的人。包括你的爹娘。”不量把陈不思抄写的经书放下。
“怎么了,不量师长,今天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平日里可不是这样讲的,每次可都是赶着我去大殿的。”陈不思说着,然后疑惑的看着不量。
“陈不思,可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不量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陈不思。
“是什么日子?我怎么不记得了。”
“今天可是你的生辰,忘了吗不思?”陈不思这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不量接着说道,“今天即是你的生辰,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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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里面挑骨头,索性就放过你了,我想今日延青执事也不会惩罚你。不思,倘若在外面,你们俗家人过的生辰是很体面的吧,我们僧人就只有大圣节和佛诞节,那也是很隆重的。”
陈不思说,“我在这寒潭寺已过了八次生辰了,延青执事只是每次加道餐,过得我也没心情。还是不过了吧?”
“怎么能不过呢?不思,别想那么多,我们现在反正也是没事做,就带你到大殿去看看,然后我们再去大殿后院的灶房去看看,去掌灶的师傅那里寻摸寻摸,看能不能搞点好吃的?”
陈不思一听也觉得反正闲来无事,就随了不量的意吧。然后他就寻些水来,把脸洗了,穿好衣服,和不量朝大殿那边走去。
今日来大殿上香的人的确不多,殿门外稀稀拉拉的几行人,大多是上了集市路过的人,有的竹篮里还提着青菜,有些提了肉食的,就把竹篮寄放在寺外,匆匆拜了拜就离开了。
“不思,看来不出所愿,见到熟悉的人的愿望又要落空了?”不量打量着来着的人,然后自己从后面走出来,到了殿前来。
来上香的人里有一对夫妇,六七十岁了,面容苍老,但是面带虔诚之心。老妇提着竹篮,竹篮里的是一篮子鸡蛋,然后老妇把竹篮递给了老伴,告诉他说,“今日我先进去上柱香,你先在寺外等着我,等到正元节的时候,我们一家就再来一次。”同行的老伯没有吭声,老妇就进了殿里。
等到老妇烧完香,默拜完毕,不量就随着老妇出来。到了寺外,不量对那老妇说道,“老妇人,我是这寒潭寺的一名僧人,寺里收养着一个遭难之人,今日是他生辰,我们寺里不准僧人吃蛋食,但是他未出家,我今日想在您这讨两个鸡蛋,给他过个生辰,您看可以吗?”
那老妇倒真是虔诚之人,说着就从竹篮里取出几个给他,不量说,“两个足矣,不多讨要,谢谢您老妇人,感念您的功德。”
随后,老妇人和她老伴就离开了。不量望着这对夫妇走远了,方才回到殿里来。这时的殿里已没有人来拜佛祖,不量拜了佛祖,就走到殿后去寻陈不思。那两个鸡蛋放在口袋里,也不让别人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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