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山。伍家。朱贞这天早早的起来了。伍家的大门紧闭着,这八年来伍家就像一个怎么也走不出去的牢笼,把朱贞死死的圈在这里。朱贞变得有些冷漠了,但是也已经习惯了待在此处。
朱贞被安排了一间房子,不再待在那个暗无天日的柴房里面,她在那间柴房里度过了两个寒冬,思念,孤独,寂寞,恐惧,饥饿和寒冷伴随了她整整两年。直到有一天,管家唐功告诉她,她可以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可以在伍家自由的走动。
那一刻她才慢慢的从苦难的日子里走出来。
这样一晃就又过了六七年,自己也慢慢的长大,身体也发育的成熟了,她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长成了内心坚毅的大女子。
这里只有每日相见的管家唐功,守门的蔡甸,范实在,大桶小桶,伍尊伍士德,伍友等人,再无其他。自己也从没有再见过爹娘。她对自己的爹娘一度的心灰意冷,甚至有时候想过一根红绳了却此生,但是她都又被自己内心的执念干扰了,她觉得终有一天她会离开这里,离开伍家,再也不受伍士德的欺负。
朱贞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面容,她好像忘记了笑,自己脸上的笑是什么样子的?只有一张岁月摧残的脸,在镜子前映现。
朱贞出了门,就去伍士德的房里去侍候伍士德。她照例给伍士德穿好衣服,擦干净了脸,然后把他搀扶到轮椅上,推着出了门。
“朱贞,今日里气色不错啊。”伍士德看了朱贞一眼。朱贞没有说话。“正午的时候监学要来查看我对《衡论》的背诵,你也在旁旁听吧。”伍士德对朱贞说。
朱贞也不敢不从。这些年跟着伍士德,也从监学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受益匪浅。而伍士德对朱贞的态度也一度改变了一些,不再是痛骂和用短鞭抽打她。伍士德心里清楚,朱贞伴随了自己八年,受尽了折磨和苦难,也应该是可以当个人去看待了。
“圣人之道,有经,有权,有机,是以有民、有群臣,而又有腹心之臣……”伍士德坐在轮椅上,望着院里的垂着的柳树,和柳树间雀鸟的舞动,嘴里一遍遍的背诵着《衡论》
朱贞看着每天这样的情景已经维持了月余。连自己都快背诵得了这篇《衡论》了,而这伍士德却还是老是忘记一二。她心里有时候也认为伍士德就是榆木疙瘩,十分的不开窍。想想内心也觉得可笑至极。
管家唐功也老了,自从当日和唐玉一别,唐功隔三差五的托人捎信给女儿唐玉,但是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这日唐功就去伍士德的院子里找朱贞,见伍士德正在专心背诵,也不敢上前打扰,只待在原处久久的看着。
待到伍士德迟钝的片刻,唐功走上前去,在朱贞耳边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唐管家,今日何事而来?”伍士德问唐功。
“伍公子,老爷今日点名了要吃朱贞姑娘做的饭?我四处寻朱贞不得,就来这里寻她。”
伍士德却生了气,道,“今日朱贞陪读,老爷的饭食就让范实在去做吧。”
“这,这不好吧,我没法向老爷交代。你看,伍公子,能不能让朱贞做个一两个,剩下的几个就让范实在去做?”唐功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
自从朱贞拜了范实在为师父,在做饭方面也是日日的厨艺见长,甚至超过了范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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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掌厨的倒变成了朱贞,偶尔是范实在代厨。
伍友居然在某次吃饭的时候,尝到了某样菜的与众不同,就特地追问一二,这才知道是出自朱贞之手,自那以后,却欣赏起朱贞做的饭了。所以,只要是伍友每次想吃饭,都会特意让朱贞去掌厨。
今日伍士德却格外生气,听着是爹伍友的吩咐,心里也是不爽。“唐管家,今日朱贞只在我处,你尽管去让范实在去做,如果问起,就说是我的意思。”伍士德看着唐功,唐功低头不语,感觉十分为难。
“唐管家,你先回吧,把要做的菜都准备好了,我就去做。”朱贞看着唐功说。
“好的,朱贞,我这就下去吩咐了。”唐功说着便离开了。
伍士德见朱贞没有听自己的,很是生气,“把手伸出来。”伍士德对朱贞说。朱贞只好把双手伸了出来,伍士德就从怀里取出小皮鞭,啪的一下打在朱贞手心。朱贞忍着痛不敢说话。
“今日只打你一鞭,你可牢记,不能在我面前多嘴。”朱贞只好说着,“记住了。”
“那你快去吧,做好了,记得再来此处寻我。”伍士德说。
朱贞就离开伍士德,匆匆去了厨房。
进来的时候,唐管家也在,见着朱贞过来,满心欢喜,“朱贞,你来了。”
“是的,唐管家,大桶小桶,菜都切洗干净了吗?”
大桶说,“菜都备好了,只等你了。”
“好,”朱贞说着就开始着手忙起来,“对了,我师父范实在呢?”朱贞没见着范实在又问大桶。
“范实在这会儿应该去茅房了。”大桶说。其实,范实在并没有去茅房,只躲在一角远远的看着朱贞,看她是如何在这几年的时间里就超过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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