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卫鞅似乎也感到意外:“那么,请你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何断定此三起命案绝非强盗山贼所为?”
冯都尉:“大人容禀,卑职之所以敢断言,此三起命案并非强盗山贼所为,乃是因为,现场遗留诸多迹象表明,此三起命案不符合山贼强盗一贯作案手法……”
“嗤……” 雍城郡守嗤之以鼻:“什么作案手法不符合?天下所有强盗杀人越货全都是一个德性,连抢带劫,杀人放火,血洗山庄,哼!有谁见过文质彬彬向人打劫之强盗?真是笑话!”
左司马不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哈哈,冯都尉果然是出言不凡哪!啊?哈哈……”
“嗯……” 卫鞅又一摆手:“冯都尉,你接着往下说。”
冯都尉:“从某种迹象不难看出,这三起命案是经过较周密策划。凶犯挑选了风雨之夜官兵巡逻松懈之际,神不知鬼不觉地洗劫了京城三家富豪大家,并且,还故意留下了唯一活口给官府传话,其目的就是想让官府以为,此三起命案的确是终南山强盗一手所为。他们自以为是天衣无缝,但是,这个看似完美无缺之布局,却又是漏洞百出,疑窦重重一一譬如在案发现场收集到一支迷香吹管……”
雍城郡守嘲笑道:“这算什么疑点啊?这是强盗山贼惯用作案手法嘛,这强盗啊山贼啊,每次入室打劫时,都会使用上这一招。他们喜欢先用这个吹管往屋里吹迷香,等屋里人全都给迷香熏倒了后,强盗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大模大样进入室内打劫了。这个本官办案多年,早就司空见惯了,根本就不足为奇嘛。冯都尉,你也是办案老手了,怎么反倒对这最常见现象大惊小怪起来了?你呀你……”
冯都尉:“郡守大人所言不错,这的确是一般盗贼所惯用犯罪手法,但是,这次却不这么简单了。按理说,盗贼们使用迷香,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减少不必要麻烦,以便尽快达到劫掠财宝目的。换句话说,盗贼们既然已用迷香将屋里之人熏倒,就没必要再费时费力,杀死那么多已失去知觉之人了。因为强盗最终目的是抢劫钱财。而这回三家富豪全家上下上百号人,竟然被杀得净光。唯一活命之人,还是强盗有意留下来给官府带话的。似乎他们此行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朝廷示威挑衅。小人觉得奇怪,难道他们就不怕刺激官府会派重兵前去进剿吗?这种引火烧身奇怪做法岂不是太不合常理了吗?”
左司马不屑地:“怎么不合常理?这强盗山贼杀人从来都是杀人如麻,绝不心慈手软的。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会大发慈悲不成?真是痴人说梦!相反,这上百号人被残杀,不正说明了强盗山贼凶残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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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至于强盗故意留下一个活口给官府带话,这不正符合终南山贼寇一贯蔑视朝廷,桀骜不逊匪性作风吗?这不正也说明,这帮强盗是何等气焰嚣张、猖狂之极啊!冯都尉,你身为公门中人,怎么反倒替强盗山贼们说起话来?莫非冯都尉你想为终南山贼寇开脱罪责不成?”
冯都尉又惊又怒,极力分辩道:“卑职并非想为终南山盗匪开脱罪责,卑职只是不想冤枉任何一个无辜者,更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真正凶犯!卑职只是就事论事,并无掺杂任何私人情感,请大人明鉴……”说着,朝堂上卫鞅拱手。
雍城郡守也讥笑道:“冯都尉,你单凭一个迷香吹管就草率断言,此案并非终南山贼所为,岂不是太牵强附会了吗?这又岂能令人信服?”
冯都尉:“卑职窃以为,此案疑窦甚多,除了上述两点疑点之外,还有,如果真是终南山贼寇来京城作案,那么他们一定会先投宿在大客栈歇脚,可是卑职等查询过京城所有客栈,证实了近几日乃至半月之前,均无成群结队或大量操陕南口音商旅过客投宿。卑职等曾询问过京城各门守卫,了解到近半月之内,并无从终南山方向过来操陕南口音过客。从每日登记过关印信记录上可证实这一点。另外,据哨探来报,近半月终南山盗匪并无任何异常动静。所以卑职以为,这一点值得注意……”
雍城郡守:“这很难说,这帮贼寇终日四处劫掠,喊着杀富济贫口号,专与朝廷官府作对,他们几时有过消停?没有任何异常动静只是表面假象罢了,要知道,这帮家伙是何等狡猾透顶呀,他们抑或又在策划罪恶滔天之大阴谋,要搞得我大秦上下君民不安,百姓不宁啊!一句话,他们可是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呀!再说呢,这么大京城,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这守卫他们哪能一一仔细盘查得很清楚?说不定,这伙强盗贼寇暗中混入京城,暗藏于京城某个角落里呢。”
冯都尉:“诚如大人所说,那么依大人看来,时下这帮山贼他们会藏身于何处呢?””
“这……”雍城郡守一时无词以对,鼓着眼睛沉下脸道:“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终南山贼寇,你问这话简直是荒唐之极!无稽之谈!”
冯都尉微微一笑:“是呀,这么多贼寇如果混入京城伺机作案,势必要先潜藏好形迹。客栈人多眼杂,根本不可能成为理想藏身之所,尤其是在作案得手之后,他们如何能够携带财物,大摇大摆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呢?倘若他们作案之后立即离开京城,却也并不是件容易之事。更何况,据四门守卫回忆,案发次日开关之时,进关的人多,而出关的人却较少,而且很快就奉命关闭了城门。所以说这一点也不大可能….”
雍城郡守奚落道;“噢,那照冯都尉看来,这帮山贼会潜藏于何处呀?难不成他们还上天遁地了不成?”
冯都尉:“卑职曾仔细勘察过三家富豪地理,并没有发现一处地道。还有这一粒遗留于案发现场之药丸,都足以说明,凶犯并非一般强盗,更不大会是来自终南山贼寇。”
左司马、雍城郡守面面相觑:“药丸?什么药丸?”
冯都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
中间赫然放着一粒黑色药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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