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少宫在旁提醒道:“商君,王上召你上台晋见诸侯呢,”
商鞅始回过味来,忙提起衣袍下摆,趋步历阶而上,上得台上,跪伏于地,拢袖向六国诸侯深施一礼:“下臣拜见列位君上,恭祝君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诸候均伸手:“商君平身。”
商鞅起身:“谢君上……”
众诸侯全将目光聚焦于商鞅身上——
燕文公点点头:“寡人虽遥处偏远,却也久闻商君大名,商君铺佐秦公成就不世伟业,委实了不起呀!”
赵成侯合笑道:“是呀,商君十年变法,卒使秦国大治,又为秦国光复河西故地,中兴大秦伟业,的确是功莫大焉!”
楚宣王审视着商鞅:“唔,秦公得此股肱干将,成就恢弘大业,实在是可喜可贺呀!齐王兄,你说呢?”
齐宣王满心不是味,有些酸溜溜地说:“依寡人看,今日之商君,真不亚于辅佐先王桓公时的管仲啊!看来这霸主之位,非秦公莫属了啊。”
秦孝公含笑谦逊道:“王兄说哪里话?管仲铺佐齐桓公成就一代霸业,至今仍为世人传颂不已。寡人德菲,安敢望其项背?王兄谬赞,实在是愧不敢当。”
韩昭侯怔怔地望着商鞅,触动心事,慨叹道:“天佑秦公幸得商君辅佐大业,可惜,我韩国福薄,再复无股肱社稷之臣可用也!”
商鞅向韩昭侯长施一揖:“下臣有一事不明,欲斗胆请教君上,不知当问不当问?”
韩昭侯一怔:“商君有话但讲无妨。”
商鞅一脸肃然:“外臣斗胆叩问王上,鞅听闻,贵国申不害相国因暴病而殁于来秦路上,此事确实否?”
“这……”韩昭侯一怔,稍顷才点头,含糊其辞道:“噢……噢……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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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他……他随寡人来秦,不幸于途中暴病而亡……”
商鞅再拜,道:“外臣斗胆叩问大王——申相国暴病而亡此事果属实否?”
韩昭侯含含糊糊道:“这……确实是个意外……”
商鞅紧盯韩昭侯:“下臣斗胆请教王上,申相国他究竟身患何病,以至于不治身死?”
韩昭侯支支吾吾:“这……这个……寡人……寡人就不得而知……好像是热症吧。”
商鞅疑惑:“热症?敢问大王,这可是太医症断?”
韩昭侯躲躲闪闪:“寡人只是听内侍如此说…至于具体情况,寡人也不得而知……”
商鞅:“外臣听闻,大王视申相国为股肱,甚为倚重,委政于彼,欲变法图强,并寄予厚望,是这样的吗?”
韩昭侯点头:“不错,确实如此……”
商鞅毫不含糊:“请恕外臣不恭——既如此,为何大王对申相国突然莫名身死无动于衷?甚至不去详加彻查申大人死因?这似乎不大合乎常理吧,莫非这其中另有什么隐情不成?”
韩昭侯很是尴尬,他潜藏在内心的隐痛又被牵动起来,他无法直面商鞅的质疑,也无法给出一个真实的答案,他怔愣半响,才言不由衷地回答道:“商君……多虑了,申爱卿他……确实是死于突发暴病,这一点是确切无疑的,连寡人也深感意外啊!”
商鞅痛心疾首:“王上,您何苦要自欺欺人啊?申相国明明是死于非命!换而言之,申相国他极有可能是被人给谋害而死的呀……”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昭侯和商鞅二人身上。
韩昭侯不由脸色大变:“这………”
商鞅:“王上!您明明知道申相国他是被人给活活害死的!您也知道害死申大人的凶手是哪些人,可您为何不将这些杀害申相国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从严惩办呢?反倒在为这些罪魁祸首百般掩盖事实真相?您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韩昭侯一呆,无言以对:“……”
商鞅悲愤满腔:“王上!申相国他忠心事主,一心为国,矢志变法振兴韩国,拱卫大王江山社稷!如此一位赤胆忠心国之栋梁,竟然被大王手下那般素位餐食、只知贪残妒才的佞臣合谋害死,而大王您却置若罔闻,甚至百般维护那些奸佞小人!大王如此行事,岂不是寒了朝廷忠良拳拳报国热情吗?王上您又如何向屈死九泉的申相国作交代呢?”
“这……”韩昭候脸涨得通红,头上汗珠也不禁滚落下来,处境极为尴尬。
众诸侯也看出点端倪,都不禁面面相覷。
商鞅盯着韩昭侯,满眼充满了谴责、痛惜、怨愤、失望……
韩昭侯面对商鞅充满谴责的目光,几无地自容……
商鞅向韩昭候长施一揖:“王上,既然大王您不便为申相国伸张正义,主持公道,那就请大王恩准外臣越殂代疱。”
不特韩昭候发话,商鞅转身大喝道:“来人!”
两名武士匆匆应声上坛,叉手道:“相国有何吩咐?”
商鞅:·尔等速将韩国相身边贴身侍从,及韩国太医带来见本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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