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鞅皱眉:“某担心大王此刻若谈国事……”
景监点点头:“是呀,你就是不进去,大王不也一样还会心焦?照样也还是牵挂政事呀!”
商鞅微微点头,便随小宦官走进寝帐。
三
寝帐内。
秦孝公似乎精神好了些,他苦笑着望着商鞅:“爱卿哪,寡人又吓着你们了!”
商鞅:“大王千万不要这么说,大王您只管安心养病就是了……”
秦孝公缓缓点点头:“咳!寡人知道自个儿的身体,如今是有些力不从心啊!看样子,在寡人休养期间,这国事还得劳商君多费心哪!
商鞅:“大王,您只管放心养病就是,君上即使不说,微臣也自当为君分忧,只是……”
秦孝公:“只是什么?”
商鞅长施一揖:“只是微臣奏请王上恩准,请世子殿下一道与微臣署理政事,微臣愿从旁协助世子理政。”
秦孝公一怔:“这是为何?”
商鞅:“非是臣推诿职责,微臣以为,世子身为储君,他日需日理万机署理万方。此时正可让世子代为理政,见习署理政务要道,臣再从旁协助,也好为世子日后临朝理政铺奠基础。”
秦孝公欣慰地点点头:“商君处事得体,寡人复无他忧也! ”
四
天牢内。
炉火正旺。
司天监被剥去上衣,绑在刑台木桩上,狱卒用皮鞭劈头盖脸抽打着他……
几案前坐着的狱吏一个劲地喝问道:“快说!谁是幕后主使者?你的同党还有何人?赶快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司天监身上被抽打的血迹斑斑,兀自嘴硬:“老夫没有同党!老夫也未受人支使,老夫的同党就是老夫自己! ”
狱吏冷笑道:“好个老匹夫,嘴倒真硬!你说没有同党,那为何你所说的话,竟然与宫外妖言惑众的大巫师同出一辙?你该不成要说是大巫师来指使你司天监大人吧?嗯?”
司天监一怔,随即道:“老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需要有别人指使……”
狱吏:“大巫师与你同时在宫里宫外向朝廷发难,若无人从中串通,岂会有如此之巧合?况且,大巫师临死之前已经招认,是有两名朝廷官员逼使他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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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官员究竟是谁?快说! ”
司天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讥笑:“想从老夫嘴里掏走情报,老夫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狱吏大怒:“好你个老匹夫1敬酒不吃吃罚酒!来呀!大刑何候!”
狱卒手举通红的烙铁,朝司天监胸口烫去……
五
甘龙府邸密室内。
乌伯项哭丧着脸:“这回可真得要玩完了!大巫师被商鞅当众处死,这司天监大人又被打入天牢严刑拷问,这……这司天监老大人六七十岁的人了,身子骨不比年轻人,背定熬刑不过,一定会把咱们全都抖落出来的。接下来就等着商鞅带人来抓咱们吧!”
公子季和平郑子罕心里七上八下,惴惴不安,他俩对望了一眼,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甘龙——
杜挚捻须沉吟道:“虽说大巫师被商鞅当众所斩杀了,司天监大人也被拘押大牢,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我总觉得,事情还不会沦落到那么糟糕地步,甘兄,你说呢?”
甘龙点头:“杜大人所言不差,虽说司天监大人身陷囹圄,但我深信,司天监老大人他就是被打死,也决不会出卖咱们这些人的。”
平郑子罕、公子季半信半疑。
乌伯项不解:“就算司天监他老人家不愿意出卖我等,可是那刑狱衙门的刑具也不是吃素的呀!更何况司天监年愈六旬,他那把老骨头能扛得过去吗? ”
平郑子罕、公子季也道:“是呀,就怕他到时候熬刑不过啊!”
甘龙一摆手:“尔等不了解司天监老大人,他秉性刚直,大有宁折不弯风范,尔等没见他在朝堂据理力争,苦苦劝谏大王的执着劲儿吗?直到今日在朝堂之上,事情败露了,连我当时都心中暗自发慌。可是,司天监老大人却毫无惧色,更未向大王乞求哀告,义无返顾地独自承担下了所有罪责。这是何等的大义凛然气魄哪!我甘某人自愧不如啊!甘龙愿以人头做赌注,司天监老大人无论怎样,绝对是不会出卖我等的!哪怕是死,他也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里去的!”
六
天牢内。
“哗……”一桶凉水泼洒在晕死过去的司天监身上——
司天监慢慢清醒过来……
狱史喝问道:“老匹夫!快说出幕后主使者是谁?”
司天监一字一顿地说:“老夫都说了……老夫没有别人支使……老夫的同党就是老夫自己……”
狱史气急败坏:“好啊!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呀!给我往死里打!”
司天监:“且慢!”
狱吏以为他要服软:“怎么?终于愿意说了,好啊!早这样不就不用受这么多的皮肉之苦了嘛!嗯……”示意狱卒且慢动手。
司天监缓缓抬起乱发蓬蓬的脸,用晦涩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全场,带着痛惜的口吻:“老夫一生清誉……就这样……”他无奈地摇摇头,又仰起头,一脸肃然,“可是,老夫敢以天地为证,老夫对大秦是一片耿耿忠心哪!老夫从没有想危害过我大秦的基业啊一…”
狱史冷笑道:“亏你还有脸在这儿喊冤叫屈!我问你,你与大巫师遥相呼应,假借天命妖言惑众,同气连声向朝廷发难,致使京幾动荡,险些酿成民变!汝之所为形同谋逆犯上作乱!汝还好意思说对大秦一片忠心耿耿?简直是无耻之极!”
司天监顿时脸色苍白,他响响自语道:“老夫我对大秦是忠心不二的……老夫没有想谋逆犯上作乱……老夫是忠于大秦的啊!”他显出极为矛盾的痛苦神情,兀自摇头,“可是事情却弄到这般田地……老夫就是有口莫白呀!”
狱吏冷笑道:“有口莫白?哼!你的嘴不就正在你的鼻子底下吗?再说又没有谁不让你开口说话?赶紧交代吧,你的同党是谁?幕后主使者又是哪些人?”
司天监惨然一笑:“假借天命,矫召欺君,是为不忠,受人重托,临难实友,是为不义。老夫即使苟活于世上,也难洗脱这不忠不义的罪名!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老夫年愈六旬,这把老骨头也早已不堪经受刑狱之苦……罢罢罢,老夫还是早做了断的好……”说完他一横心,竟然咬舌自尽,顿时血水从嘴角流滴出来……
狱吏大惊。
司天监头一垂,再也不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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