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秦王宫内殿。
秦惠文王盯着公子昂:“依你所说,卫鞅是负有秘密使命,才投效我大秦的?”
公子昂:“回大王话,卫鞅确实身负‘疲秦’使命,受魏王密使,蛰伏秦国以做内间。”
秦惠文王皱眉:“噢,如何个‘疲秦’之术?”
公子昂:“不瞒大王,自吴起率军夺取贵国西河重镇之后,本欲乘胜进军秦国,后因故末付诸实施。后来我王决意实施‘疲秦’方略,削弱秦国实力,制造秦国混乱,然后择机出击攻秦,可唾手并吞雍州版图,为魏国所有……”
秦惠文王勃然大怒:“欺人太甚!”
公子昂浑身一颤,不敢往下学话。
甘龙故作不信:“胡说!那卫鞅既非你魏国人氏,又未曾在魏国封侯进爵,凭什么为你魏国甘心舍身,蛰伏秦国做内间?”
公子昂眨巴眼睛:“小人并未胡言,小人所说句句属实呀!卫鞅原本并非我魏国人氏,乃卫成侯庶子,只因不是正出,故而不得继承卫侯君位。卫鞅为复辟君位,不惜委于魏相公叔痤门下为奴,实翼望靠公叔之力复辟其君位。公叔痤病故,临死之际将卫鞅力荐给我王,欲使魏王用其继任魏相。魏王乃与卫鞅密议——只要卫鞅蛰伏秦国策应魏国实施‘疲秦’方略,功成之后,魏王便助其复辟君位……”
甘龙故意恍然大悟:“难怪我军收复西河失地之后,卫鞅执意不肯攻取安邑呢,原来是彼此早有默契呀!”说完,偷眼察看魏惠文王脸色——
秦惠文王的脸色更加难看……
甘龙又朝公子昂丢了个眼色——
公子昂会意:“对了,罪臣还有一点几乎忘了说,其实卫鞅根本不信魏王会兑现诺言,助其复辟,故而卫鞅潜入秦国,并非只为魏王,彼还有另有其打算……”
秦惠文王:“噢,是何打算?”
公子昂吞吞吐吐地:“罪臣不敢说……”
秦惠文王一摆手:“寡人恕你无罪,你只管大胆讲事就是。”
公子昂:“是,大王,其实卫鞅野心勃勃,并不甘久居人下,一向自命不凡,大有舍我其谁唯我独尊做派。卫鞅之所以肯来秦国作内间,实际上他是欲利用辅秦之机,窃取秦国权柄,随时准备夺取大秦基业呀!彼与魏王之间,其实是相互利用而已,魏国利用卫鞅实施‘疲秦’方略,卫鞅借机骗取秦君信任,假意一心辅政,实则是步步设下陷阱——彼故意滥施刑罚,刺激秦国百姓对朝廷不满,大肆罢免杀戳大秦元老大臣,以期孤立朝廷。就连迁都咸阳也是居心叵测——咸阳靠近魏国边境,利于魏国相互策应,同时又可使秦民百姓远离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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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卫鞅每一步皆暗藏杀机呀!大王,你可千万要提防卫鞅哪!噢。其实魏王当初不肯轻易任用卫鞅为魏相,也是颇为忌惮——一旦用其为相,就会陷入尾大不掉被动地步啊! ”
秦惠文王脸色愈来愈难看了,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公子昂的脸:“你不会是与什么人串通好了,想陷害商君吧?嗯?”他的眼角瞟向一旁甘龙。
公子昂心中忐忑不安:“大……大王,罪臣不敢……罪臣只是如实回禀,并无虚假之词……”
甘龙故意喝道:“公子昂,我可警告你,汝若胆敢编造半句谎言,欺骗大王,必当凌迟处死!”
公子昂假装害怕:“大王,辱军之将绝不敢以虚言欺骗大王,罪臣敢以项上人头作担保,倘若罪臣有半句虚词,甘愿领受极刑处置……”
秦惠文王微微点点头:“好!寡人就要你这句话!”挥了挥手,示意将公子昂带下去。
殿前武士进来,押走了公子昂。
甘龙望着秦惠文王阴晴莫测的脸色,小心探问道:“大王,您看此事……”
秦惠文王阴沉着脸,一语不发,在室内来回踱着方步。
甘龙知道,方才的一番表演确实奏效了,不由暗自佩服公子虔的老谋深算。
秦惠文王思索片刻:“传寡人谕旨,姑念商君劳苦功高,又是先朝元老,寡人实于心不忍,不敢再劳烦驱使其为孤执鞭坠镫。今收回其相印,赐归商於封地,以享晚娱……”
甘龙大惊:“大王,您这……”
秦惠文王望了他一眼,冷冷地道:“怎么?你还想说什么?”
甘龙:“大王,臣是想说,大王对卫鞅如此宽厚,仅免其相位,放其归隐封邑, 似乎处置太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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