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卖保险!”
“啊?”我疑惑,卖保险怎么会和“畜生”扯上关系呢。
“他们卖的不是普通的保险,他们卖的……唉,我也说不清楚。”
男人似乎叙述有点困难,在我一点一点细致的追问下,才算拼凑出整个事情的大概。
原来那伙人卖的的确不是普通的保险,他们卖的——是“逃亡保险”。
他们先是抛出一个弥天大谎,说政府集合其他国家正秘密在地下建造一艘宇宙飞船,要带着一部分人类逃离地球,可以免去全人类灭亡的结局,而只有买了逃亡保险的人,才能登上这艘“诺亚方舟”。
很低劣的骗局,但关键是真有人信了,虽然信的人都是一些没啥文化见识的小姑娘,大爷大妈,但也足够他们获取利益了。
如果他们只是骗点钱还好——毕竟现在经济体系早就崩溃了,钱也不值什么钱,但关键的是他们仗着手中有“船票”,提出了非常过分的要求。
而被我上药的男人这一伙,就是被骗者的家属,他们集结起来,经过好几天的打探,终于在骗子们准备转移活动范围的时候,半路截击,狠狠的干了一架……然后双双被送到医院来了。
我听男人讲完他的经历,也恰好把他的伤口给包扎好。
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我只能深深的叹一口气。
现在已经是第二次微潮的一个月后,外面的情况可以用一个字来概括——那就是“乱”,非常的乱!
基本的秩序还在,但已经渐渐趋于虚无,恰逢乱世,各路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医院的伤员从来没有断过,但医生却是渐渐怠工了,人手不足,以至于让我这种伤还没养好的病人都要
出来帮忙——当然,也有我自己要求的意愿在。
“徐大叔,这边!”高雯又在招呼我了,以我近三十岁的年龄,在她面前的确可以被称做“大叔”了。
我走到她面前,发现她是要我按住某个病人的双手。
我耸耸肩,伸出手行动了起来,这一个月受她的照顾不少,被她使唤一下倒也无妨。
看着那薄薄窄窄的手术刀刺入伤口,我不禁心中一搐,都是人手不足,人手不足才会让高雯这种连护士都算不上的小丫头去做医生的活!
“好了。”高雯把手术刀扔开,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我赶紧麻利的把那快要痛得昏厥过去的病人的伤口包扎好,并对他抱以深切的同情目光。
其实一般剜个小伤口是不会那么痛的,不过再加上高雯的技术嘛,就……
“走,陪我上街去拿点药品。”高雯拍了一下我的肩道。
“我*&;;#……”喂,大姐,我可是你照顾的病人,别把我当个苦力好嘛!!
“放心,不用你提,你就做个样子就成。”高雯笑眯眯的道。
这下我更无语了,其实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提个东西也没什么,还留在医院,只是因为我不知道能去哪。
现在外面乱,单独一个女孩子的确不敢上街,怎么着也得要找个男人陪着。
虽然如果遇到了“杀性大发”的缩小者,有男人没男人都一样,但好歹也算是个心理安慰不是。
于是我和高雯双双走到医院大门口。
病号服早就换下来了,现在穿的是自己带的衣服——一件薄羊衫加一条西裤。
初夏的风吹了过来,隐隐感觉有些燥热——身上穿得太多了。
我看着医院门前抽出新枝的老树,不知不觉,距离晚冬的第一次微潮,已然过去了三个多月,一整个春季。
今年的春花开得烂漫吗,我回想,然而根本回想不起关于花的任何记忆。
在这个世道,人们早已失去了欣赏美的能力……
我闲得蛋疼的感叹一声,把目光放到了眼前,医院的位置在北京中应该还属于繁华地带,但现在却行人寥寥,街上的垃圾很久没有清理过了,街道两旁还有不少被砸开的店铺……
才把周围扫视一圈,我就发现高雯已经迈开步子走了,以至于我不得不紧赶两步追上她。
“你最近出来过吗?”高雯一边走一边问道。
“前两天刚跟张护士出来过。”我回答。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适应呢,现在哪里……都这样了。”
“嗯。”我轻轻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又边走边聊了一会,我和她轻车熟路的走进一家店面已经被砸开的药店里。
她拿出袋子开始装药品,我则开始假装四处看风景。
现在医院的药品有些不够,到外面来搞些也是平常之事,至于为什么直接拿……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做生意了,那些店主都呆在家里不肯出来,连政府的命令也不听,毕竟现在那些“反社会”的缩小者们最喜欢在公共场所杀人了。
没有人卖东西,没办法,大家只能把大门砸开,直接拿,所以街上才会有那么多店面被砸开。
有些有良心的还会在店里留些钱,不过大部分都是直接拿。
留下一片狼藉。
经济体系在现在早已崩溃。
“喂喂,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拿药的。”我叫道,因为高雯拿了一袋子药品后竟然又去了旁边的服装店,拿了一件连衣裙出来。
“衣服也是要的嘛。”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这件裙子蛮好看的。”
我无奈的摇摇头,反正现在警察也早就没了,随她去吧。
她走过来,刚要和我说话,突然从旁边传来“喵!”的一声。
一声猫叫。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752/64340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