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为了躲开那尖刀,快速的后撤,脚下来不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就虚掩的厨房门,在此时缓缓打开。
“救命!救命啊!”
陈月连忙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了起来,见那黑衣人堵住了厨房门,只得一边大声呼救,一边快速的撤到了灶台边。
听见陈月的呼救声,黑衣人皱紧了眉:“找死!”
话未说完,那尖刀就一连串的向陈月所在的灶台处戳来,陈月被逼得越来越靠墙,甚至没有了躲避的空间,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尖刀向她迅猛戳来。
而她只能双手紧握烧火钳,去阻挡那冒着寒光的尖刀。
然而,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手臂,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一名成年男性的力量,尖刀卡在烧火钳上,一路向下压去。
尖刀与烧火钳间发出刺耳的尖锐声。
陈月看着那即将到头顶的寒光,只得向侧边翻滚而去,却不想,那黑衣人改握刀为插刀,接连插在陈月的身侧,不时将她的衣衫上割出口子来。
他在玩,
他很自信能够杀了我。
陈月清醒的认识到这件事,
并且同样知道,
她已经逃不了了。
“去死吧,小娘们。”
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陈月躲无可躲。
“卡!”
陈月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否则怎么会没有感觉到刀戳进身体的疼痛。
“咚咚咚!”
头顶不远处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之前牛芳买回来一只大猪骨时,她用砍骨刀剁猪骨时的声音一样。
咚咚咚,
那是为了使劲将猪骨的骨头给打碎,这样熬汤的时候,就能够让骨头里的骨髓发挥出来。
陈月胡思乱想着,却唯独不敢睁开双眼,
上辈子她常看电影,那些快死了的人,眼前都会放过一幕幕人生的回忆,虽然她的回忆有些奇怪,竟然是剁猪蹄……
“小瑞,小瑞,住手!住手!”
陈爹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月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
眼前的一幕,让陈月都看呆了,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那仿佛死神降临一样,将她像猫捉老鼠一样,死之前还要逗弄一番的黑衣人,
他依旧站在原地,
只是他的脑袋上,插着一把大大的砍刀,
那把砍刀,陈月十分熟悉,那就是那把曾经在猪骨上建功立业的那把刀。
此时,刀把还漏在男子头边,整把刀身却已经抹入了他的脑中,鲜血,从那刀身顺着刀把滴到了厨房的灶台上。
他的身后,是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喘着粗气的董瑞,汗水,布满了他的整片额头。
陈爹站在他的身旁,轻拍着他的后背,
“他死了,他死了,你做的很棒,”
说完,又看向脱力靠坐在墙角的陈月,
“这人手里拿着的是尖刀。”
陈月此时靠着泥巴做的墙壁,喘着粗气,看了一眼陈爹,有些不解,这尖刀咋了?
“尖刀,荒漠人,被他们抓住,会被贩卖到北边的荒漠,他们把我们中原人当做牛马一样,死了还要剁碎了喂畜生。”
陈月双手环绕着自己抱紧,
“可是,他刚才好像不想抓住我,一心想杀了我。”
陈月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那人是想活捉她,在她透过门缝偷看时,他就有机会抓住自己。
董瑞此时微微恢复了呼吸,伸出一只手略微颤抖着指向那黑衣人的鞋。
“他的鞋,我见过,村里人说,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买双鞋,对于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来说,完全就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所以董瑞当时看了许久,想要记住那双鞋的模样,等他将来能够做工了,就去买布来自己做,他不卖一两,给他一百文就行。
听到这话,陈月和陈爹下意识对看一眼,
她想,
她恐怕是卷进大事了。
能够煞费苦心让人来一个乡下小村庄杀她的人,想破了头,也只有那被官兵抓走的秀才,刘云泉。
他背后的人。
想到这个,陈月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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