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两到底在洗澡的时候说了啥,没人知道,
至少,
陈爹不知道,
他只知道,等海捕头将尸体拖回衙门后,他就要用牛车将小月和小书载去县城甘先生那里。
至于为什么,
“他彻底让咱们上了他的船了。”
具体为什么这么说,小月却不解释,只是摇摇头。
躺在烧的暖洋洋的炕上,陈月的心情却再也不能回到昨日下午那般的闲适。
天上怎么会掉馅饼,这个道理上辈子连三岁小儿都明白,怎么这辈子,她就以为天上会掉馅饼了呢?
只是,
就算当时知道会有现在的处境,再给她一次几乎,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让陈书去,去拜甘顺为师。
那海捕头看了一眼尸体,死因过于明显,加上方才他让下属去查看,这陈家就两名八岁左右的小儿,和一名十岁女孩,两名妇人,都不是能拿得动那砍骨刀砍头的人。
以及周围的村民作证,从那陈家夫人冲出门求救,到他们赶到这厨房,前后绝不超过半炷香。
甚至还有他的好友,薛大头表示,他当时到案发现场时候,陈数那个有些瘦弱的男人,却异常英勇的挡在家人的前面,手中还有用那砍骨刀时留下的红痕。
那必须是很大力的握着砍骨刀才能形成的痕迹,鉴于这些证据,海捕头初步辨认,此次杀人案件为自卫,更何况,他仔细检查了这死者的特征,
与北部荒漠人特征一致,甚至还能算得上是小头头的等级了,综上,他最后拖走尸体的时候,甚是好心的建议陈老弟,
“若是没有什么要事,你们最近还是住到县城城里比较好。”
说完,不等陈老弟回话,大步走向牛车,这一趟出门,海捕头也算是“满载而归”。
陈月当时在堂屋内,也听见这句不算悄声的忠告,心中对去县城的决定更加焦急了几分起来。
想来想去,陈月让牛芳当晚便开始收拾东西,县城如今年末不好租赁房子,他们就暂时住在甘顺先生那里,那么多茅草屋,相信,总会有那么一间是没有人的。
当晚,收拾完家当,陈月打开系统界面,看着里面的称号更新31/100,不禁叹了口气。
没有了查漏补缺,智障系统也不给她颁布任务,这段时间根本没有积分入账,她就算是学武后,想给自己加积分,也无分可加,如今她就算是做馒头,那也几乎是十个馒头只给一个积分,更何况,家里如今也没空卖馒头了。
躺在炕上,也不知道是被窝太温暖了,还是因为白日实在情绪起伏太大,消耗了体力,想着想着,陈月就睡着了。
次日,
陈月猛的从梦中惊醒,做起身来,环顾四望,瞧见那裹着被子蜷缩在一角中打呼的牛红,才缓缓放下心来,再一看窗外,早已大天亮。
穿戴好衣裳,叫醒睡得正香的牛红,
“小姨,小姨醒醒,咱们今要去县城,顺道把你送到镇上。”
牛红被叫醒后一个激灵,直接掀开身上的被子,快速利落的将衣裳穿上,昨天她姐已经给她讲了,如今继续待在下河村,全家都有丧命的危险。
她甚至偷偷的问过小瑞,要不要,她去求一求那王家老爷,让他暂时和自己住一起。
“娘,做人要有良心,况且,你就不担心,那王家府上,谁惹到我,我将他给杀了。”
此话一出,
牛红脸色微变,手下意识松开了董瑞的衣袖。
她心虚的看向董瑞,却见董瑞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只是转过身去,收拾他那才从家中带来的行李,如今又要收拾起来换地方放了。
这次谈话后,牛红彻底熄了带走儿子的想法,只想认真在王家府上做事,将来攒够休沐,去县城看望他。
因着昨日的事情,今日家中无人有兴致做早饭,只路过镇上馒头摊时,买了些馒头,路上嚼来吃着。
因着临近过年,这镇上通往县城的道路上牛车,马车,马匹,小驴,能用的交通工具几乎都在这里了。
不过与陈月想象的拥挤混乱所不同,大家都相当默契的跟在马车行的后面,走道路最右侧的一边,偶尔,有那赶时间的人,驾着马匹从路边的草丛踏过,随后一骑绝尘,将大家甩在身后。
每当此时,都会有那第一次出门的姑娘们,眼巴巴的瞧着,目露艳羡和崇拜。
这骑马,可是一件费钱费时间的事儿。
陈月坐在马车里,左边靠着牛芳,右边挨着陈书,董瑞那小子执意要坐牛车上看行李,陈爹赶着牛车跟在马车后,当然,这也是给了一人份座位钱才换来的。
一路上,马车行驶缓慢,比之前来县城时慢了快一半,走到半路时,马车内便有人按耐不住询问车夫怎么回事。
“不知道,今儿一大早我架马到镇上时,城外虽然排着长队,但是路上的速度也不慢,许是那前头出了什么事故。”
陈月噤声,只靠着牛芳的肩膀眯着眼睛补觉,等到了县城,还要赶好一截道路,她得先养好了精神才行。
马车走走停停,上午出发,等到车夫说快到了时,陈月掀开牛芳那侧的厚重棉布,透过那缝隙,只见晚霞如同海浪一般,一层追着一层,将整片天给染成了淡黄色。
默默的看了一眼这美景,陈月将棉布给放下,今日天黑之前他们必须赶到甘顺先生住所,否则这一大家人,和一车的家当,要在县城安置,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有道是,坐公交车去蹦迪,该花花,该省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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